這是要去追124放棄17号,張安安一邊跟上一邊規劃可能的路線,确認追擊隊員報告的方向後輸入導航地址。
後視鏡裡的陸七擡頭詢問:
“7号有詳細的檔案嗎?”
張安安:“在劉研究員那裡,我剛剛向風覃副官提交了查閱申請,劉研究員的通訊号也發給您了,等她忙完會直接發給您。”
陸七發送申請,劉博士的賬号自動通過,頭像是一隻棕色的熊。
她點開蘇伊的聊天框,問她123和124什麼時候離開的,蘇伊回複是把她送過來後。
蘇伊:她帶走了123,那姑娘情況暫時穩定了,不出意外一周内會醒,這事衛臨天和124沒跟你說?
LQ:沒有。
蘇伊:哦。
陸七默默關掉聊天框,在心底歎了口氣。做個任務遇見熟人,抓還是不抓都是個問題。
耳麥裡傳來彙報:“隊長,跟丢了。”
與此同時,張安安開口道:“前方發現124行蹤。”她飛快報了個地址,猛踩油門追了上去。
隊員:“我們立刻趕往!”
陸七被颠得一個後仰,餘光裡死神刀尖略過車窗,她太陽穴瘋狂跳動,來不及思考往前撲去。
方向盤在車道上打出急轉,輪胎在地面留下深色痕迹,漆黑的車撞上路障,鋒利的鐮刀落下,一半的車體甩了出去,撞上建築物。
B區某街口休閑區橫空爆發一聲巨響,高速旋轉的漆黑物體從人群頭頂掠過。
遮陽棚斷成兩半,廣告牌接二連三摔下來,行人躲避不及被砸傷的不在少數。
“啊————”
“感染者!是感染者!”
“報警啊!趕快報警!治安局人呢?!!”
張安安從陸七的臂彎中擡起頭,安全氣囊彈了出來,陸七整個人撲到了前座,和張安安對視過後一左一右打開車門。
死神在124身邊轉動,白色短發的女生帶着兜帽,挑釁地對衆人豎起中指,冷嗤着揮手。
通體漆黑的鐮刀随之旋轉直線向前,引來更大聲的尖叫。
陸七:“組織群衆撤離。”
“是。”張安安按下耳麥,一邊跑一邊道,“B區商貿廣場東方向500米發生恐慌事件,立刻趕來協助疏散人群。”
“另外,三位感染者留在車内,不必下來。”
她攔過一個被吓得失神的孩子,将其送到急切的母親身邊,幫助她們避開擁擠的人流。
路口四通八達,疏散工作并不困難,治安局抵達時,張安安和第三小隊其他人員已經基本完成疏散。
治安局的人表情不善,做完交接工作後,張安安下意識尋找局長身影。
隊員:“出事了!”
LED大屏上,一個新詞條取代第一名的#C-233陳慎,引發第九區對FMA劇烈的聲讨。
#FMA感染者集體外逃!
“我們得知負責收押感染者的第九區聯合管理局出現了重大工作差錯,導緻FMA内感染者集體出逃!其中包括多位高危感染者,這将對第九區民衆的人身安全産生嚴重威脅,目前FMA并未就出逃原因作出回應!@FMA,請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市民A:我@#%!
市民B:@FMA!你們還想不想幹了!趕緊把這些危險分子抓回去啊!
市民C:老子才因為污染區掉了幾個高興多久啊,你們閑得蛋疼就去把廣場垃圾掃了行不行?!一點實事沒做就算了,關個感染者都關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市民D:@FMA@FMA局長@FMA副官!滾出來回應!
隊員:“完了,這事鬧大了。”
有人突然發現:“隊長呢?不會被124劫持走了吧!”
屏幕熄滅,收到消息的張安安搖了搖頭:“消息走漏,我們先回FMA。”
“報告!”耳麥裡突然傳來看守人員的聲音,“21号逃走了!”
【FMA所有人員,立即返回FMA!】
一則緊急通知在FMA内部通訊系統出現,要求所有人暫停手中任務,張安安捏了捏手中的槍,跟随其他人一同上車。
-
窄巷裡。
終端接連響起FMA消息特殊提示音,陸七卻沒心思去看,死神架在她的肩膀,124對着她吹炸一個泡泡:
“還追?你不會覺得我不敢殺你吧?蠢局長?”
陸七單邊眉頭稍稍揚起:“你刀反了。”
124表情一暗,刀刃壓着陸七肩膀轉面,聽到蠢局長口中溢出一聲吃痛悶哼,咧嘴:“現在呢?”
陸七面露痛色,在心底感慨了一句這才是124。
124揪着她的衣領,壓低聲音:“我警告你,少管閑事,你不是個廢物局長嗎?享你的清閑福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替FMA賣命當狗?”
死神壓近,陸七再度皺眉。
“不回答心虛了?也是,當走狗能拿更多的錢,當局長能讓更多人給你賣命,你怎麼會在意感染者的死活。”
陸七抖了抖眼睫:“……”
124見她一聲不吭更加煩躁:“我問你,17号能不能不抓?”至少别的感染者她不管了,17号跟她有點交情,陳桉也需要人照顧。
124自認她退步了,況且17号也不是吃素的,蠢局長不至于不自量力還要……
“不能。”
?
124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腦子壞了吧!還是你真覺得我們關系好到我能看着你帶走17号?”
陸七現在的模樣着實算不上體面,左肩膀上染了一大片的血,綢制制服也被抓皺,一路狂奔而來頭發上都是汗。
污染發作後她的頭發被之前長了些,碎發打濕後很容易紮到眼睛。
陸七直視124:“我有我的事,你一定要因為17号和我這樣嗎?”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冷靜克制,看不出任何情緒。
124氣焰變小:“你和17号對我來說……”她眼神陡然一變,落在陸七肩膀上,“你的血。”
味道不對,為什麼又有污染的味道?
她來不及問出口,脖頸突然一酸,呆愕地看向陸七:“你!”
死神從手中脫落消散,她摔倒在陸七懷裡,聽到頭頂一句輕微的“抱歉”。
陸七背着124回到原先的巷道,在轉彎前把人放下,一槍擊中緊閉的門。
下一刻咆哮聲沖出來,流着口水的鬣狗竄得飛快,陸七面無表情槍口對準124。
“出來。”
鬣狗在咬上陸七的腿前被喝止刹車,房内走出一個面色冷酷的粉色雙馬尾少女。
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124身上,繼而移轉至陸七胸前的銘牌。
“原來你就是那兩個人口中的局長。”
陸七:“飼靈者。”
17号表情一變,這個代号是她金盆洗手前替别人辦事用的,FMA審訊時她也沒說出來過,這個局長為什麼會知道!
陸七從少女的表情窺見一斑。
FMA關于17号的檔案的确沒有記錄“飼靈者”這個代号,但劉博士對7号的審訊中有個自稱“飼靈者”的感染者幫助她擺脫了陳氏集團的控制。
7号雖然被記憶清除,但對一些人的潛印象還在,陸七猜的沒錯,7号曾經認識17号。
17号咬牙:“你想做什麼?”
陸七垂眸看向124:“用你的朋友和你做個小交易……”
17号聽完交易内容面露疑惑:“你就這麼确定他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陸七:“與你無關。”
17号舉手:“那我還有另一個問題。”
陸七一頓。
17号:“這票幹完,我能減刑嗎?當然,是抓到之後,沒抓到之前我還是自由的。”雖然當了感染者後老得慢了,但無期徒刑太難熬了,她一個花季少女怎麼能一直坐牢!
陸七轉身離開,抛出聯系方式:“我會申請。”
17号接下她的名片,卡面上還有一行手寫字體:
我在她皮下植入了微型炸彈,你有24個小時完成任務,交易地點我稍後會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