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覃：“張安安。”

張安安松開扶着陸七胳膊的手，幾步走到長爾旁邊：“長爾長官，這邊請。”

長爾毫不客氣地長臂一伸重量壓在張安安肩膀，把人壓得肩膀一沉：“走。”

陸七面無表情地目送兩人離開。

“局長，”林風過低聲，“一隊他們是故意激怒你的，長爾長官放過話，如果你再沖動打人，就不能再參與抓捕計劃。”

“陸七。”風覃喊了一聲，示意她進辦公室來。

林風過低下頭：“屬下先走了。”

陸七調整了下呼吸，波動的情緒再度變成一條平穩的線。

經過訪随時他忽的一笑：“陸局長，有句話說的好，不會帶團隊，隻能自己幹到死。”

“情緒上頭容易被揪住小辮子，這次你的副官幫你擺平了，下次呢？”

陸七扭頭看他，失神的瞳孔令訪随笑意一頓。

訪随：“陸局長……”

下一刻瞳孔重新聚集，快得仿佛剛才隻是幻覺。

陸七平靜道：“知道了。”

她敲了敲門進去，沒有看到訪随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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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箱在簾子後面，去處理傷口。”這是陸七進門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陸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從善如流地拉開簾子。等她處理好換好新的衣服出來，風覃坐在沙發上泡好了茶。

陸七走過去坐下，拿起茶杯就要往嘴裡送。

“現在不僞裝怕我了？”

陸七一頓：“既然早就發現了，也就沒有演的必要了。”

風覃真拿她當草包看，就不會同意讓她帶隊，更不會保下她的隊長一職，他還是發現了她的變化，也許更早。

抓捕感染者是陸七正式涉足FMA事務的開始，她想要往上走就需要做出點“實績”，擺脫局長的空頭銜。但現在的情況并非陸七想看到的。

保住她隊長一職的是風覃而非訪随，這出乎訪随的預料，也出乎陸七意料。

原本陸七隻需要考慮如何完成訪随給出的任務，把重心放在博取陳氏集團信任一事上，然後利用訪随給出的報酬往上爬，但風覃臨插一腳，令她與訪随之間出現了信任裂痕。

門口那番話是陰陽也是敲打。

陸七頗感頭疼，風覃這一手操作給她添了不少麻煩，是她大意了，沒料到身份這麼快被風覃識破。

風覃：“不解釋一下嗎？”

陸七：“我忘記了很多事，醒來後做什麼都是按照本心而為，自己也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你解釋？”

風覃審視着陸七，犀利的眼神掃視她，問：

“你真的是陸七嗎？”

陸七眼不眨心不跳：“我沒有記憶，醒來後就在醫院，隻記得我的名字就是陸七。”

用失憶搪塞一切不切實際，風覃根本不會被糊弄，陸七明知這一點，但她别無選擇。

“不出錯的回答。”風覃吹開茶葉抿了一口，叫人看不出情緒，周身氣勢壓迫十足。

“那麼，我換個問法，你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廢物局長嗎？”

風覃放下茶杯，雙臂自然伸展，肘部搭在靠背，這是一個掌控局勢的姿态。

他吐出“廢物”二字時眉眼仍是溫和精明的，語調平緩，仿佛使用羞辱詞的人不是他一樣。

壁上挂鐘靜悄悄走着，餘光裡辦公桌的沙漏不停流下細沙，風覃刻意地釋放壓力，令房間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陸七擡起胳膊拎起茶壺。

“那要看你想要什麼樣的局長。”

她不想背叛訪随，卻也不能立刻得罪風覃。

利益驅使人行動，陸七不會天真地認為風覃留她當隊長僅是為了破壞她和訪随的信任這麼淺薄的目的，以她現在的地位還遠遠威脅不到他。

熱氣騰騰的茶杯很快注滿新茶，風覃投去一眼，似笑非笑：“有野心的鷹是不可能願意扮演麻雀的。”

陸七：“利益所向，沒有願不願意一說。”

大人物很少在意小角色的心思，能讓他們側目的僅有價值。

風覃忽然沉默下來，半響倏地一笑：“我以為訪随給你的足夠多了，年輕人，一口吃不成胖子，抓捕任務隻是他給你的一階台階，要是讓他知道你又來投靠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陸七扯起嘴角：“但是不投靠副官，我今天還能活着走出去嗎？”

如果得不到那份價值，角色的死活于他們而言便無足輕重。

風覃不是對她沒動過殺意，在C-233污染區陸七險些喪命，哪怕拿到“配方”活着跑出來也被迫卷入政治漩渦。

審訊、綁架、與虎謀皮。

陸七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源自那封他送來的邀請函，風覃比訪随先一步拿到了能源石，他早就知道C-233所謂的“配方”是什麼，訪随和他都是C-233事件的幕後人之一。

這樣的人，隻要他想，捏死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風覃溫和一笑，從沙發坐墊下抽出配槍放在桌面。

“心理素質還不錯。”他端起茶杯看着陸七，“你有三分鐘時間向我展示你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