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白羽抽回手。
夜苟看着他的後腦勺,乖乖地跟在後面。
坐進副駕駛。
盯着前面台子上小狼模型擺件恍惚了一會兒,突然瞳孔劇縮,伸手拿起上面的模型,臉上因為憤怒起了一層薄紅:“他把我尾巴扣掉了!”
“醫生,你看看——!”夜苟将光秃秃的狼屁股展示給白羽看,“他怎麼能亂動别人的東西,還弄壞了!”
這事白羽倒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隻知道修斯玩了會兒,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就沒多想。
見夜苟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想到這家夥偷偷跟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現在卻因為這一點事情發火。
明明最應該發火的人是他才對。
“沒就沒了,下次陪你重新做。”白羽語氣有點不耐煩。
夜苟被他說的一愣,醫生的一丁點細微變化他都能立馬察覺到。
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摸着小狼擺件,心裡的委屈慢慢湧上來。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回到别墅,夜苟也冷靜下來了。
回房間收拾好自己後,才小心翼翼地走進白羽已經關了燈的卧室,慢慢爬上床,鑽進被窩。
這次,他沒敢湊過去摟白羽,而是規規矩矩的躺在一側,與人拉開距離。
“醫生?你睡了嗎?”
“......沒。”
夜苟翻了個身,側着身子看白羽模糊的面部輪廓,小聲道歉:“我今天不應該跟蹤你的,我錯了。”
“我隻是擔心你會出事,被你弟弟帶去什麼不好的地方,我就打算看一眼就離開的,今天沒有打擾到你辦事情吧?”
白羽輕輕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去幹什麼了?”
夜苟當然不可能傻的去說實話,開始轉移話題聊今天看到的那些事情。
說着說着聲音就變大了,情緒也跟着激動起來,又變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他語氣裡帶上了抱怨:“醫生,你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了,太危險了,他們一點也不把人命當回事。”
白羽輕輕的嗯了一聲。
夜苟講了那麼一大通話,就得到個嗯,頓時洩了氣,聽白羽有氣無力的聲音,以為人困了,沒再敢講話。
估摸着白羽應該睡着了的時候,慢慢挪過去想要貼着人睡,白羽突然開口:“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啊,好啊。”夜苟想要問問是什麼地方,白羽已經翻了個身,伸手摟着他的腰,小聲道,“睡覺吧,困了。”
夜苟深吸一口:“晚安,醫生。”
第二天大早,白羽帶着他吃完早飯開了兩個來小時的車,來到一個偏僻的加油站裡。
把車停下後,帶着他徒步開始爬後面的山。
“醫生,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
随着不斷深入,陽光隻能勉強穿透密集的樹冠,溫度也跟着急速下降。
夜苟打了個哈切。
“去我之前休眠的地方,那裡......有我以前留下來的一些東西。”
這是白羽第一次帶人過去。
也是以前除了修斯以外的第三個能被他主動帶去藏身之地的人。
夜苟聽了這話,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往前沖了幾步,然後轉身看着白羽不緊不慢的走路:“醫生,累不累?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白羽搖了搖頭,見他不看路的往後退,皺眉提醒道,“小心崴腳。”
林子裡有不少小動物,聞到兩個人的氣味全都跑了,隻有上頭的一些小鳥還在叽叽喳喳的亂叫。
夜苟在前面給白羽開路,一路都在狂跳甩驅趕掉落在身上的蟲子。
他很想直接變身成狼,在這裡跑上幾圈,抓幾隻小動物過過狼瘾。
“醫生,還要走多久啊。”
“快到了。”
兩人進入深山腹地,走在一條鮮有人迹的石闆路上,看的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過這裡,石頭縫隙四周雜草叢生,底下突起的樹幹甚至頂出了幾塊石闆,上面的苔藓滑不溜秋的。
夜苟一個腳下不察,差點把後面的白羽給撞了下去,被人拉了一把。
白羽:“好好走路。”
夜苟心有餘悸道:“好險,這要是滾下去就白走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一處隐匿于深山裡的斷壁邊。
這裡像是地面裂開的一道口子,寬度隻有十來米,崖壁之間窸窸窣窣生長着一些植物,層層遮擋住下面的景象,日光無法完全照射到下面,難以窺見底下的風光。
夜苟低頭往下面看了一眼,立即後退了兩步。
他有點恐高。
“過來,我帶你下去。”白羽脫下外套丢給夜苟。
緊接着後背發出可怖的骨頭咔嚓聲,聽得夜苟心肝膽顫,牙齒發酸,心疼地問:“醫生,會不會很疼啊......”
白羽抖了兩下完全展開的,在陽光下閃着淡淡銀光的蝠翼,轉身向夜苟招手:“過來。”
夜苟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好奇地伸手去觸碰白羽的蝠翼。
薄薄的翼膜上覆蓋着雪白的絨毛,白裡透粉,摸上去柔軟溫熱,甚至能感受到底下一根根密集血管裡血液的流動。
夜苟把臉湊上去,嗅了嗅。
白羽趕在人伸出舌頭前轉了個身,臉頰已經爆紅開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說這個每天跟個變态一樣的人。
隻能張開雙手示意夜苟抱住他,催促道:“趕緊的,抓緊我。”
帶着人俯沖下去的時候,白羽明顯感覺身子一沉,颠簸了兩下,飛快調整好狀态。
往下降落了三十來米,随着一陣強烈的風聲,打了個轉穩穩落入隐蔽在崖壁上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