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半糊塗半清醒的,好像也覺出來跟宋澤烊硬抗沒用,所以他就轉變了一種手段。
他幼崽似的在宋澤烊的懷裡拱,哼唧起了軟調子,撒起了嬌:
“澤烊……宋澤烊,我難受,我難受,你救救我……”
他一邊拱一邊捧着宋澤烊的臉親,嘴裡親着,手上還四處撩火。
參雞湯的藥性折磨着陶星然,陶星然又反過來折磨着宋澤烊。
宋澤烊終于還是動搖了,他把陶星然放平在了一堆軟墊子中央,握住了他,妥協了:“就一回。”
宋澤烊僅是粗通樂理,但應當也比陶星然技藝好些,陶星然彈不來的琵琶,宋澤烊轉軸撥弦倒也能成個曲。
陶星然此刻,正是落入了他柄小葉紫檀弦琴同樣的處境。
宋澤烊不急不緩溫柔備至地,輕攏慢撚抹複挑着,絲弦敏感,立刻就成了那艾艾婉轉的調子。
陶星然痛苦又歡愉地攥緊了抱枕,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滾,生理性的,他沒覺出悲傷難過來,是太快活了,無邊無際的漩渦黑洞在吸着他,要撕碎他了。
陶星然在一聲拔高的哀叫後立刻呼喊了宋澤烊的名字,宋澤烊俯身過去吻住了他,陶星然立刻水母一樣吸附了上去,充分汲取宋澤烊帶給他的快樂。
這是個綿長又熱烈的吻,他們雙方都覺得自己快要神魂颠倒了。
經過了一次的陶星然,很快就從善如流。
他沉淪欲.海是某種妖精,他青澀而放浪,有恃無恐地點燃了宋澤烊的滔天欲.火。
下等、原始又刻骨,直達靈魂深處的快感侵蝕着四肢百骸。
陶星然早就忘了,他忘了自己原不是這樣的,他把文明枷鎖羞恥道德全抛棄了,哪怕是之前糾結過的在上還是在下的嚴肅課題,他也通通不在乎了。
他經年累月的病情,緻使他活得輕飄又虛幻,這種陌生的亢奮的飛蛾撲火一般的體驗,居然帶給了他一種活着的深刻感覺。
陶星然勾纏着宋澤烊放縱的結果,就是錯過了退房,延誤了飛機,耽誤了行程,他們沒有按照原計劃那樣趕赴冰島,因為陶星然轟轟烈烈地發起了燒。
宋澤烊請的醫生是個嚴謹的德國人,他用一口嚴肅的德語把宋澤烊給教育了一頓。
陶星然發着燒,可是他的頭腦卻意外得清醒,醫生罵宋澤烊的那些話,他全聽見了,他覺得丢臉不敢露頭見人,可這一點都不耽誤他躲在被子底下偷笑。
他笑得渾身發顫,宋澤烊挨完了罵急急忙忙回去看他,就看見被子底下隆起的身形瑟瑟發抖,以為他是發燒害冷,結果一掀被角,陶星然笑得像朵花一樣。
宋澤烊當場怔住,然後就被氣笑了:“我的祖宗,你都燒到三十八度六了,你是怎麼笑出來的?你不難受嗎?”
陶星然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已經燒到三十八度六了嗎?我自己沒什麼感覺,我現在容光煥發,我覺得我活力無限。”
宋澤烊給他把被子蓋好:“你都燒糊塗了。”
陶星然抓着他的手:“現在是幾号了?不是說去北歐嗎?怎麼還在這裡?”
宋澤烊回握着他的手:“我把行程改了,你養病要緊。”
陶星然沮喪地蹭他:“我想摸狗狗~”
宋澤烊:“燒退了病好了再摸。”
陶星然堅持:“不嘛,我現在就想要,我想摸薩摩耶。”
宋澤烊聽到陶星然口中說出“想要”,就不自覺地心神馳蕩:“你幹嘛一直找我要……”
陶星然親了親他的手:“因為我喜歡你啊。”
宋澤烊又一次臣服了,他最近不是為欲.望降伏,就是為愛情折腰。
宋澤烊隔着退燒貼摸了摸陶星然的額頭:“你乖乖躺着,等我一會,我去給你找薩摩耶。”
陶星然突發奇想:“你要是找不着的話,你穿一身白皮草假扮一個也行。”
宋澤烊哈哈大笑:“倒是一條好思路。”
陶星然笑着,卧在床上,面龐紅潤,微眯着眼,整個人有種朦胧的魅态:“我等着你。”
宋澤烊忍不住地将他親了又親:“等着我。”
說罷,他就起身去了。
陶星然在他走後就閉上了眼,他現在全身輕盈無比,就跟陽光落在了棉花上一樣。
他忍不住地擡手摸了摸剛才宋澤烊親過的地方,他的雙唇、臉頰,全都是無比的柔軟。
他在心裡念了又念,想了又想,最後決定把這種心情和他最心愛的大哥弟弟分享一下。
于是他就拿起手機來,編輯了一條微信發送給陶成蹊跟虞朗:“我好像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