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到繡着“早生貴子”四個字的福袋時,不禁咬唇害羞起來。
“原來是這個意思……”
怪不得當年謝世傑同徐莊與成親那會,她說要摘他床上的福袋來玩時,遭他嚴詞拒絕。
那會還不到十歲的她認為是兄長小氣,因此生了好久的悶氣,一直不理他。
後來還是看在他給自己買了新的福袋面上才原諒他,不然她可能會一直生氣不理他。
真是年少不懂事啊!
沈舒幼回想着自己不堪的往事,慫了慫肩膀,讓自己清醒一會。
“吱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倏地一下回頭,正是多日不見的裴聞卿推門而入。
看着他反手又将房門關上,沈舒幼不自覺将自己微微敞開的衣領合上。
時至孟夏,天氣開始熱起來,穿着的寝衣也變得單薄起來。
這會她隻穿了一件裡衣,外罩單薄的長袖斜襟月白寝衣,領口半開露出半塊淺粉色裡衣來。
随着房門合嚴,屋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暧昧起來。
沈舒幼身上開始有些熱起來,緊張得咽了一口又一口唾液。
“你不是說睡書房嗎?”她抓着衣領,往前挪了挪,“怎麼又回來了?”
裴聞卿悠閑地倒茶來喝了一口,側目看她:“這本就是我的房間,我想回便回。”
他又想幹嘛?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裴聞卿指了指她抓着衣領的手,“冷的話就多穿一點。”
語罷,放下茶杯,起身往床榻方向走去。
沈舒幼還愣在原地,思索他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卻見他如往常一樣打開衣櫃,從疊放整齊的衆多衣裳裡熟練地找到寝衣,然後解開身上的扣子,解下腰帶……
“你等等……”沈舒幼低下頭,不敢看他,“你等我上|床了,你再脫。”
看到她擋住臉,一陣小跑鑽到被子裡藏起來,裴聞卿撲哧一笑。
貌似有點可愛,像隻兔子。
“又不是沒見過,躲什麼!”他繼續脫衣服,還不忘調侃一句。
确實相互見過,但是是被迫的。
聽到他笑話自己,沈舒幼露出頭來,告訴他:“眼下是寒食節,夫妻是不能同床的。”
“沈舒幼,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這是你該想的事情嗎?”
裴聞卿褪下外衣,并沒有着急換上寝衣,拿上寝衣合上衣櫃門,後退幾步。
“我是提醒你,畢竟你那麼好面子!”這是她剛發現的,就忍不住拿來用了。
裴聞卿走到床邊,她便把被子往上提,擋住他投來的視線。
“那我也提醒你,寒食節明天才正式開始。”說完便拿着寝衣去淨室沐浴。
寒食節,清明節前三天,須禁樂禁色,夫妻分房而居,食冷食,表示對先祖的尊敬。
沈舒幼以為他走了,這才安下心來,順着胸口大口喘氣。
又捉弄她,真是讨厭!
她剛平複好思緒,準備睡覺時,裴聞卿又回來,撈過被子徑直在床外側躺下來。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沈舒幼提心吊膽地爬起來,抱着薄被卷縮到床裡側幹坐着。
“明天就是寒食節了,當然得好好珍惜與夫人同塌而眠的日子。”裴聞卿睡得闆闆正正,閉上眼睛不看她,“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為夫可想你了。”
“騙人!”
沈舒幼把自己的枕頭拉過來一些,躺下來背對着他。
等房中沒了動靜,裴聞卿嗅着淡淡的清香,又才睜開眼來。
好像從她身上散發來的,他覺得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但又想不起來。
好奇心驅使他湊上去探索一番。
“你用的什麼香,味道好熟悉?”
溫熱的氣息從耳後襲來,她害怕得身子發顫,身子慢慢卷縮成一團。
“白蓮花……”她緊緊拽着被子,小聲道,“就是失敗的金蓮花茶,我用力沐浴了……”
這麼私密的事情,他怎麼也會問?
得到想要的答案,裴聞卿這才躺回原位,重新合上眼,“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好像也是。
沈舒幼輕輕吐氣,往外挪了挪,平躺後偷偷瞥了一眼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記得你聞不得香,怕他們給被子熏了香,你半夜又得發病。”他如實道。
她“哦”了一聲,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被子,确定沒有味道後就安心了。
沈舒幼不認床,在哪都能睡着,入睡快,也睡得沉。
與之相反的裴聞卿,每晚都輾轉反側。
半睡半醒之際,綿軟熱乎的身子突然朝他靠過來,摟上他的手臂,半個身子扒到他身上。
他頓時睡意全無,用手将她腦袋推開,試圖将自己的手臂解救出來。
他往上抽了抽,這柔軟的觸感……
這觸感迫使他不敢再動。
“母親……”
她竟将他認成了自己的母親……
裴聞卿的身上也開始熱起來,他決定不能再坐以待斃。
他咬緊牙關,一鼓作氣抽|出自己的手來,掀開被子下床,頭也不回的朝書房走去。
守夜的青萍聽到動靜出來一看,瞧見裴聞卿離去的一抹背影,十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