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沉默寡言的傾聽。
他同峰的師兄趕忙捂住他的嘴,寂靜無聲的瞬間,虞今朝收劍落下,随之傳來吳庸的慘叫,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他左手的衣袖像是被灌風一般高高隆起,獵獵作響,明明在法陣中被壓制是虞今朝,可痛苦卻好似落在了吳庸身上。
正在衆人不明所以之際,吳庸的衣袖繃緊到了極緻驟然炸裂,一隻跟半透明小蟲長相一樣,但卻大了數十倍的蟲子從裡面飛了出來,沖向吳庸脖頸間,頓時吳庸的血液開始向它流動。
眨眼間,半透明的小蟲變成了血色。
與其同時,那些之前被虞今朝擊落在法陣上的小蟲也變成了血色,再次朝着她攻擊而來,而吳庸的掙紮卻戛然而止,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雙目血紅。
大血蟲爬附上他的腦後,八隻細長的腿死死扒在他的身上,吳庸猙獰地喊了聲,接着向虞今朝的方向打出一道靈氣。
“都閃開。”虞今朝一邊提醒,一邊揮劍而出。
周圍加持法陣的弟子早已慌神,聽到提醒隻來得收回靈力,兩道力量就已經在法陣屏障前遭遇,頓時屏障炸裂,将那些弟子擊飛。
而失去了屏障束縛,那些小血蟲也開始向外紛飛,沖向其他無辜弟子。
虞今朝見吳庸的狀态,唯恐其他被小血蟲攻擊的人也會如此變化,當即提醒道:“不要被它們碰到,用靈力擊飛。”
但場内早已亂作一團,沒有經驗的弟子們揮劍亂砍,等衆人回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血蟲的數量已經增長了數倍。
被小血蟲吸附的弟子雖然不像吳庸那般直接失去理智,但被吸附的位置也會不受本身控制的動作。
“去請長老。”場内最冷靜的虞今朝俨然成了主心骨。
“掌門和長老們都去參加論劍大會了。”弟子焦急道。
虞今朝動作頓了下,思索片刻迅速繪制出一張火符,朝小血蟲打了出去,隻見被擊中的小血蟲燃成灰燼後,未再複生。
衆人見狀,眼底燃出希望。
虞今朝再次指示道:“會繪制法陣的弟子出列,起陣圍困這裡,不能再有蔓延,再出一隊圍困受傷弟子,之後再有受傷者主動進入法陣,會繪制符篆者全力繪制火符攻擊,其他弟子以靈力擊擋血蟲,斷不可将其斬殺,聽明白了嗎?”
虞今朝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穩健的聲響給人一種堅定的力量,讓人瞬間打消心底雜念,隻一心完成她的交代。
“明白。”一時間無數聲線彙聚成同一聲音。
“你們去宗門找增援,築基以上的都叫來。”虞今朝對着最外圍的幾個人指示道。
說完,所有人各司其職,虞今朝則是沖到吳庸面前,與其纏鬥。
幾個交鋒後,虞今朝忽然反手執劍,以劍柄砸中吳庸的脖頸,尋常人遭受這種力道定然昏迷,但吳庸去毫無影響,甚至接着一掌打了過來,虞今朝移動劍身,隻聽得一聲铮鳴,虞今朝被擊退數步。
她緊了緊攥劍的手,不由蹙眉。
吳庸的能力在增強,他原本不過金丹初期,但招式平平,虞今朝加上身法對他遊刃有餘,但現在他靈力的威力已經隐隐要破境到元嬰境。
她瞥向那隻血蟲,此刻已經紅如瑪瑙,顯然是它的作用。
而此刻在虞今朝的指令下,再未出現傷員,場内的小血蟲也被祛除了半數。
就在大家的心稍微落聽之時,異變再現。
大血蟲陡然展開翅膀,虞今朝見狀不妙,提劍再次殺了出去,卻被一股血紅之氣擋了回來,那血氣将吳庸包裹,随着大血蟲震動翅膀,無數小血蟲漫天連片地湧了出來,籠罩在衆人頭頂,如紅日降臨。
同時,吳庸和大血蟲再次顯露身影,大血蟲的身軀縮小了一圈,但吳庸已然突破元嬰。
“我們決不能讓血蟲突破重圍。”恐懼中有人找回了聲音。
而後越來越多的弟子清醒過來,其中不乏有剛剛入門的弟子,或許還在練氣或許剛剛築基,亦或許即将金丹,但此刻自己的未來已經被推至後位,在場無人退縮。
虞今朝見狀默然,靜靜來到了衆人的前列,在她的對面吳庸控制着無數血蟲準備沖擊法陣。
她揮動劍身,落荊在空中劃出弧度,随着她動作的韻律,身後的弟子一齊出手,所有人的靈力在此刻彙聚。
血蟲也擰在一起,兩股力量發動沖擊,法陣内不斷震蕩,一波接着一波。
而雙方的最前列,承受了最大的震蕩,幾輪過後虞今朝發出一聲悶哼,吳庸的狀況也不樂觀,他被血蟲吸取過度,力量的包裹中出現了一絲萎靡。
虞今朝當即抓住了漏洞,提劍殺出,大血蟲察覺帶着吳庸高高躍起,招手間一部分血蟲被他牽引朝着下方的虞今朝打落,而虞今朝毫不猶豫地打出火符。
成片的血蟲被燃成火網,迎着虞今朝落下。
“大師姐!”目光緊緊追随着的衆弟子中發出驚呼。
僅僅一息間,虞今朝沖破火網而出,細密的蟒皮被她收起,她再次向上追擊吳庸,又是一片血蟲落下,虞今朝預判閃避,但同時吳庸到達法陣封印的頂峰。
隻差一點。
虞今朝隻差半個身形就能追擊而上。
而吳庸此時已經掌對法陣,即将擊破而出。
來不及了!
所有人的心都被揪在一起。
就在此刻,一柄飛劍破空而來,正落在虞今朝的腳下。
她沒有猶豫地蹬在飛劍之上,借着反彈的力道,轉瞬出現在吳庸面前,左手摁住他的臉推離半寸,右手執劍狠狠捅|穿了背後的大血蟲,同時在場所有的小血蟲炸裂開來。
随着一片血霧灑落全場。
兩人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