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兒,别把小雞放在火旁太久,它們會被烤死的,屋裡暖和,把它們放在門後就好了。”真曉叮囑弟弟,看弟弟把雞窩搬來搬去的,擔心他好心辦壞事。
分曉瞪了姐姐一眼:“我知道啦。”
聽兒子說了鎮上的事,陶請福看向孫女:“真兒,那什麼鸩毒……鸩是什麼?你那藥真有用?”
母親淩氏在一旁縫補衣裳,擡頭看了女兒一眼,女兒還有這本事呢。
真曉給爺爺倒剛煮好的茶:“真的,放心吧爺爺。”
給爺爺一顆定心丸後,她才向家人科普:“鸩是種鳥,這鳥的羽毛有劇毒,放在酒裡飲下,會爛腸爛胃,很快就會死的。我不會畫畫,等我找到鸩的圖像給你們看看。”
“那麼毒,那是什麼藥材能解毒?”當家的問。
他們整天忙活,孫子們在家幹了什麼,他們并不清楚,也沒精力去過問,回到家隻要有飯吃,有水喝就行。
淩氏也好奇地看了女兒一眼。
真曉嘻嘻一笑:“那不能告訴你們。”
爺爺也不生氣:“告訴你的人不允許你外傳?”
平白無故的,孫女怎麼就懂得這麼珍貴的解藥?定是有人告訴她。
真曉笑笑:“嗯,你們别輕易告訴别人。”
真曉給父親也倒了熱茶:“爹,明天進山去,帶一袋土回來。”
陶佳文正要說為啥要從山裡帶土,很快就明白女兒的意思,頓時懊惱道:“哎呀,忘了買菜種子了。”
官府提供莊稼種子,沒給菜種子,現在家裡有時間有條件,沒必要種野菜,自是要種好的。
陶真曉愣一下,也是懊悔不已:“對哦,一直想着要買什麼,最後還是給漏了。”
今天買了書又買了雞仔,花了快五十文錢,她也心疼,就不想再買什麼了,不知不覺就忘記了,虧她心心念念着種菜。
陶請福笑道:“土不是還沒有嗎,這兩天歇息,再去買就是,你們明天誰想出去?”
他的目光掃過家人,人人沉默,連一向向往山外的分曉都沉默了。
天冷不說,出一趟山,進一次鎮,累死個人,分曉走過一次,回來腿酸痛兩天,他的熱情也降了下來,不那麼想出去了。
真曉在猶豫,出去一趟确實很累,但她還有很多事想做,需要出去。
采石場的人怎麼不開采這裡的山路,能讓路平一些也好。
真曉無奈道:“我明天再出去一趟吧。”
本來她是打算待天暖了再做自己想做的事,考慮過後,她覺得人還是不能懶惰,一時偷懶一時爽,一直偷懶一直爽,那人就廢了,而且,現在正是需要勤奮的時候。
淩氏擡頭看女兒:“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真曉笑寬慰母親:“明天也有村人出去吧,不擔心啦。”
陶佳文笑道:“真兒想出去,我陪着去好了。”
第二天,天剛亮,村子裡又活躍起來了。
過年就休息了兩天,大家就坐不住了,不幹活飯都沒得吃,有種子之後,大家就想着早點下種子試試。
陶請福進山搬種菜的土,淩氏打掃家裡,還有好些建房子的殘留物還沒收拾。
分曉猶豫了很久,終是沒跟姐姐和父親走,回屋練字去。
太陽高升,天氣難得晴朗。
辛苦一上午的陶家父女瞧見了小鎮的大門。
新風鎮并沒有城牆,隻有一道象征的石門,隐約可見街上三三兩兩的人,房屋下挂着的喜慶之物,新年的氣氛還沒消失。
“真兒想幹什麼?”陶佳文人饒有興趣地問女兒。
他不傻,隻是不愛動腦,他看出來女兒這段時間的蛻變,看不懂女兒的心思,隻知道女兒有想做的事,不隻是買菜種子。
真曉看了父親一眼,腦海裡描繪着美好的願景:“我想做些清潔用品,試着做生意,咱們家不借錢,但也還欠着上百兩的房錢呢,不得放松啊。”
女兒為家着想,陶佳文全力支持女兒:“真兒說怎麼做?”
陶真曉努力回想前世從網絡上的視頻看到的事物,伸出手掌數:“需要瓷鍋、過濾器、定型具、磨棒、量杯勺子……還有,還有很多廚房要用的東西……”
她看向父親:“爹,以後咱們還要建一間制作房,專門搞這個的。”
看女兒這麼認真,陶佳文不禁來了點激情,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行,回頭我跟爺爺給你做。”
真曉頓時喜笑顔開:“我們去聞祥行。”
即使天冷,小鎮道路兩旁也有些無所事事的人在遊蕩,有的在下棋,有的看人下棋,有的喝茶,有的發呆。
陶真曉用眼角餘光暗中觀察他們,不忘警惕。
有家人陪着确實讓她安心不少,自個來的話确實危險,世道從未清朗,無論何時,出門在外都得小心謹慎。
進入小鎮後,真曉總感覺路邊那幾個人中,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們父女倆,教她不安。
并非她敏感多疑,是個人危機意識強烈作祟,之前兩次來鎮她都沒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