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有沒有發覺後面有人在盯着我們?”陶真曉毫不猶豫地跟父親說。
這種時候,她甯可信其有,也不會對自己說“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嗯?”陶佳文是個耿直漢子,愣了一下,直接回頭望。
“爹……”真曉呆滞,阻止已來不及。
“誰盯着我們?”陶佳文似乎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真曉沉默了一下,無奈地也跟着回頭望過去,尋找那個可疑的人。
“那個人好像在跟蹤我們。”真曉換了個嚴重的詞。
見父女二人望過來,有個男人别開臉,雖然他裝作一切正常,但真曉還是看出他明顯的不自然。
都這樣了,真曉也就不假裝無事發生,她直接走了過去。
陶佳文忙跟上女兒。
真曉來到下棋的地方,這裡有五個男人,三個年過半百,兩個壯漢。
看到陶真曉二人過來,他們擡頭望了他們一眼又專注棋盤上,隻當二人是來看他們下棋的。
陶真曉站在身穿破舊暗綠衣的年輕男人跟前,默默盯着他的眼睛。
男人變換了坐姿,轉頭看向真曉,與她大眼瞪小眼,沒說話。
如果之前可能是她敏感,想多了,與男人近距離面對面後,真曉确定以及肯定,他心虛了,不是自己想多了。
這下旁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下棋的人,圍觀的人,都望了過來。
陶真曉直接道:“這位大哥,你為何盯着我們?我們有什麼不妥嗎?”
男人微微眨眼,故作不屑,扯開嘴角道:“誰看你們了?切,你又不是什麼大美人,想太多了吧你……。”
旁人打量陶真曉,估摸剛及笄的小姑娘,長的還算清秀,确實不是那種令人移不開眼的美人。
“你……”
陶佳文不服氣了,剛開口反駁,女兒已搶先。
“我沒說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注意我們?”
真曉并未因男人的話而憤怒,目光冷靜而犀利地看着他。
在衆人的有色目光下,男人坐不住,起身就走:“誰理你啊……。”
真曉望着他的背影,看他往小巷子裡快步走去,她沒有追究到底,也不看旁人,轉身拉起父親的手臂就走。
“真兒……”陶佳文還雲裡霧裡。
他沒感覺那人是壞人,但也相信女兒。
陶真曉看了父親一眼:“爹,我沒想多,他剛才心虛了,或許他沒有心懷不軌,但他注意觀察我們是真的。”
考慮着女兒的話,陶佳文還是不太明白:“他……注意我們幹什麼?”
陶真曉蹙眉思慮了一下,不确定道:“可能,是我昨天賣的解藥引來了麻煩……”
她想到的麻煩,就隻有這個最有可能了。
“那個買主不放心我們的藥,所以雇人盯着我們。”這是真曉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聽女兒推測出源頭,陶佳文這才有點危機實感:“買藥的人擔心吃了出問題,好回頭找我們算賬?這……怎麼辦?”
想了一下,陶真曉倒是樂觀起來了,笑着安慰父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不用擔心了,人家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住處,估計今天那人才開始守在小鎮入口,守株待兔咱們,然後打算跟着咱們,查咱們的底……”
“隻是現在被識破,不知道對方會如何反應,不過,隻要藥沒問題,買家應該不會對咱們不利的。”
聽女兒這麼說,陶佳文放心下來了。
雖這麼想,陶真曉還是十分警惕,心想買好東西,就立刻回家。
另一邊,被陶真曉逮着的男人頂着冷風繞了一大圈,來到鎮中的一家酒鋪。
店裡有一個客人,男人裝模作樣地在店裡瞧瞧,待客人離開,不等店裡人招呼,他忙來到櫃台前,對店員道:“我有事找秦掌櫃。”
店員打量着男人,沒多說什麼,把他引向後堂。
很快,男人見到了微胖的秦掌櫃。
沒一會兒,秦掌櫃離開酒鋪,來到北面的巷子。
這裡新建了幾排住宅,都是自家住的,不賣也不出租。
男人左右瞧了瞧,走到一座挂牌寫着“楚宅”二字的宅子前,猶豫了一下,他繞到後門,敲了敲門。
一老男仆人從裡面打開了小門,引秦掌櫃進去。
宅子裡的一間房裡,楚同朝俯首在案,奮筆疾書,桌上層疊着不少書冊。
門被敲響,然後被推開,身着藍黑相間衣袍、綁了馬尾的喬昕一手端着熱茶進來。
桌後人頭也不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