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眸,坐在加爾莎夫人對面,看着仆人有序地給自己端上了各種吃食。
這次她沒有拒絕,遵循着所謂的貴族禮儀,小口小口地用着食物,時不時還要忍受着對面的打量。
盡管野原麻衣費心思遮了,黑眼圈卻還是很明顯,加爾莎夫人的眼神略過少女的眼下,看到了那抹青黑,眼裡神色有一瞬間快的讓人抓不住的柔軟,卻終究被幽深壓了下去。
加爾莎夫人擰了擰眉,嘴角的笑意冰冷,她低下頭抿了口咖啡,遮掩住了眼裡的變化莫測。
野原麻衣正好瞥見那抹笑,她垂下眸,壓下了心裡的怪異。
其實,抹茶稱呼加爾莎夫人為老巫婆不是沒有原因的,在認識抹茶和櫻桃之後不久,他們倆跟着她回了一趟家裡,那時野原麻衣的耳朵裡便充滿了加爾莎夫人嚴苛的聲音和抹茶櫻桃的叫嚷。
看見了加爾莎夫人對待野原麻衣的态度,兩個小精靈都快氣炸了。結果沒想到,在他們叫嚷的時候,加爾莎夫人突然皺着眉,語氣冰冷:“什麼東西在叫叫嚷嚷!”
不隻是兩個小精靈,連野原麻衣都跟着緊張。這個變故直接吓得兩隻小精靈不敢再說一句話,畏畏縮縮地躲在野原麻衣身後。
幸運地是,加爾莎夫人似乎聽不見兩隻小精靈具體說的話。這讓野原麻衣在心裡松了口氣。
再加上加爾莎夫人對自己的身材嚴苛到變态的要求,直接讓抹茶給她冠上了老巫婆的稱号。
“野原。”
加爾莎夫人冷淡的嗓音将野原麻衣拉回了現實,她擺出笑容,擡頭看向加爾莎夫人。
“用完餐後,去你的未婚夫學校一趟。”
野原麻衣溫順地應下了,沒有表現出一絲對于這個決定的反抗和不滿。
加爾莎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在野原麻衣用餐的一整段時間,加爾莎夫人隻用了一杯咖啡。仆人有序地上前收拾餐桌,加爾莎夫人接過女仆遞來的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唇角,口紅沒有一絲的脫落。
野原麻衣于是告辭,坐上了加爾莎夫人安排的車。
見汽車越駛越遠,加爾莎夫人才放下了手中扯着的一角窗簾,房間裡又是幾近一片黑暗,隐隐約約透進來的暗光裡,可以看出女人的紅色唇角高高勾起,棕綠色的眼睛裡蓄滿了惡意和邪肆。
角落裡穿着全身黑的男人這才走上前來,單漆跪地捧着女人纖細蒼白的手,神情裡充滿迷戀:“我的夫人,所有的一切,裡伯都為您處理好了。”
女人唇角的弧度愈發明顯,她緩慢抽出自己的手,擡起男人的下巴,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的激動,一雙黑眸裡面閃着赤誠的光:“做的不錯。”,女人的聲音裡仿佛帶了某種魔力,充滿了魅惑。
裡伯眼裡的火焰似乎要變得實質化,他突地站了起來,呼吸沉重地攬住女人不堪一握的腰身,火熱的呼吸噴灑在女人肩頸上。
“裡伯,願意為夫人獻上我的一切。”
加爾莎夫人嘴邊擒着笑意,面上卻是冷若冰霜。她的手輕輕撫摸着男人的背,感受着男人的顫栗,語氣裡盛滿了假意的溫柔:“乖孩子。”
原本棕綠的眸子染上了一片鮮紅。
另外一邊,車子直接開向了迹部景吾的學校。
野原麻衣站在冰帝的門前,繃不住臉色,一臉驚詫地确認着學校的名字。
好像,和聖瑪麗學園進行交換的學校就是冰帝吧?
野原麻衣眼角不明顯地抽了抽,有種轉身想走的沖動,卻在回眸看見自己身後穿着黑衣一臉嚴肅的安保時默默回過了頭,猶豫地踏入了冰帝的大門。
因為中午被加爾莎夫人喊回了家,野原麻衣特意換上了自己的衣裙,打扮了一番,整個人容光煥發。
然而,冰帝的保安看到的隻是,野原麻衣沒有穿冰帝的校服。
“你好,小姐。”
保安攔住了她,語氣還算是有禮:“您不是冰帝的吧,那恕我不能放您進去。”
野原麻衣下意識松了口氣,面上的笑容更加溫柔,正想應下來轉頭回家,卻看見自己身後的黑衣人又上前一步,和保安交涉。
保安的眼神逐漸變得尊敬,連忙給野原麻衣放行。
野原麻衣:“,,,,,,”其實真的大可不必。
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心下有些絕望地走進了冰帝的大門,身後的黑衣人維持着不遠不近的步伐跟在她身後。
這是把她當牢犯了?
野原麻衣心裡嗤笑,面上卻維持着基本的假笑,完美掩飾了心中的煩躁。
因着正處正午學生們午休的時間,是以整個校園裡都見不到多少個學生,再加上冰帝整個學校簡直大的恐怖,野原麻衣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迹部景吾。
她轉頭,對着黑衣人溫聲道:“你知道迹部君的具體位置嗎?”
黑衣人搖了搖頭,臉上是一貫的冰冷。
“啊,這就有些麻煩了呢。”
野原麻衣聲音裡似有似無帶上了些失落:“今天可能見不到迹部君了呢。”
黑衣人頓了頓,終于出聲:“不行。”
“什麼?”
野原麻衣笑着反問,壓抑着心中的不耐和厭煩。
“夫人的決定,必須遵從。”
黑衣人的聲音一闆一眼,沒有任何感情地說着要讓野原麻衣氣死的話。
野原麻衣背在後面的手漸漸捏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