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後,林丘答應了,但他提前打好了預防針:“我的修為很低,太困難的事,我可做不了。”
“放心放心,我這就把你送過去。”
緊接着,白光一閃,林丘就出現在了一處空地,不遠處立了一個大大的牌子——弟子處,門口還有一些弟子在排隊,不過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林丘小跑着停在隊伍末尾,很快就輪到他了。
一個面如死灰的師姐問他:“叫什麼名字,過來簽字。”
林丘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去另一個師姐那裡領取了一個袋子,這個師姐看起來也很無精打采。
拿到東西,林丘往外還沒走了幾步,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啼鳴,一隻巨大的仙鶴停在弟子處,林丘看見兩個原本面如死灰的師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灰複燃。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嗚呼~”
兩位師姐發出無法抑制的激動叫聲,像一隻遊蕩在叢林中快樂吃香蕉道猿猴,歡樂地交接了工作。
林丘看着原來師姐的位置被這隻大仙鶴替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大仙鶴見怪不怪,每次都有新弟子盯着他看,真是少見多怪,仙鶴就不能做做兼職,賺點口糧錢嗎。
林丘覺得很新奇,從前隻是聽說大宗門裡會收妖族做弟子,但由于妖族有自己的聚居地,在外面的并不多,所以林丘還是第一次見。
大宗門就是不一樣,一路走來,比林丘從小長大的小葉宗好多了。
林丘拿着袋子,邊走邊翻看,裡面有弟子牌,純黑色,不知是什麼材料,觸手生涼,一本《大衍宗宗規》,兩套合歡道的弟子服,一套是常服,另一套正式一點,還有幾本教材,一些靈石。
拜入宗門之後,宗門會給每位弟子發放能夠維持基本生活的靈石,想要改善生活,可以自行去弟子處懸賞區接任務,多勞多得。
林丘在路上随手抓了一個人問路,找到了距離雪芽峰最近的一條路線,隻要走一公裡多一點就能到山腳下,然後要從山腳爬到山頂。
林丘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他哼哧哼哧地爬山,這個山在大衍宗一衆山頭裡看着不算很高,爬起來卻是累得很。
林丘邊爬邊想:為什麼不把宗門建在一處平地上,修建難度能小不少,還省時間。
在經過不懈努力之後,林丘終于趕在天黑之前回到雪芽山。
回到松生的卧室,林丘把自己往床上一甩,□□和堅硬的木闆隔着一層薄薄的布碰撞在一起,發出“砰”的聲音。
林丘一下就從床上彈起來了。
“嗷!怎麼這麼硬?”林丘一隻手揉後腰,另一隻手掀開床單,發現隻有一層布。
他簡直目瞪口呆,師尊的生活這麼簡樸嗎?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以後的悲慘生活了。
林丘抹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老血,從堅硬的床上站起來,準備去寒月池找松生。
然而他從輔首那裡得知松生在前不久離開雪芽峰去了集市。
沒辦法,林丘又折返回卧室,好在林丘身上還有點辟谷丹,不至于落入又累又餓的地步,他把床單折幾折,靠床角放着,這樣做起來和多了。
他今日走了許多路,一放松下來便覺得渾身疲累,雖然現在的姿勢并不舒服,但他還是很快就睡着了。
于是松生采買完東西回來,看見的便是少年褪去鞋襪,赤着腳蜷縮在床上,腳踝泛着淡淡的粉色,屁股底下墊着一塊布,頭靠在床頭的柱子上,雪白綿軟的臉頰由于長時間的擠壓留下一道紅痕。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床邊,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林丘的腳背。
冰涼的。
然後又碰了一下林丘的臉頰,也是冰涼的。
松生彎下腰,手臂穿過林丘的膝蓋彎和後背把他抱起來,懷裡的人很輕,他不費任何力氣就把他抱起來了,下一個瞬間,床上出現了一床全新的被褥和被子。
被套和床單上印着許多隻吃香蕉的小猴,店老闆和松生說這是現在年輕人之間最流行的一部圖冊中的中的角色,松生便買了一整套回來。
枕頭裡放了一些安神的凝草,這種草藥的功效不是很好,但店裡沒有更好的,老闆的解釋是,效果太好入睡之後不容易醒,第二天上工上課啥的都容易遲到。
他動作輕巧地把懷中的少年放回床上,解開發冠,脫去外衣,隻留裡面純白色的中衣,蓋好被子,從頭到尾,林丘都對此毫無察覺。
褪下來的衣物被放在床邊櫃上。
終于感受到了柔軟,隻見少年在被子裡拱了兩下,眉頭舒展開來,大半張臉縮到被子裡,外面幾乎隻能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頭頂,烏黑發亮的柔軟發絲散了一床。
趁着他睡覺的工夫,松生把卧室裡缺的東西都補上了。
天邊的晚霞逐漸褪去,濃重的夜色登場,雪芽峰安靜下來,池塘裡的魚也不再擺動尾巴,大門上的輔首緊閉雙眼,萬籁俱寂。
林丘醒來的時候差不多是亥正,松生正在打坐,神識的視野中,林丘從床上爬起來,捏了一個聚水術用于洗漱,然後換下身上的衣服重新回到床上。
他拿出今天領回來的東西,在燈光下興趣滿滿地看起來,教材隻翻了幾頁就丢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