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奴才來了!”
他着急忙慌地湊到連瑜床前,開口就是請罪:
“奴才該死!奴才沒想到榈茂殿的宮人竟然往奴才們的杯中下迷藥,一着不慎中了計!”
“行了,朕不怪你,别說了。”
連瑜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問道:“這是哪裡?”
“這是皇後殿下的寝殿,昨夜是皇後殿下把您救了出來。”
蕭無咎?腦中好像是有蕭無咎抱着自己的片段。
連瑜:“那朕身上這衣服?”
喜公公眼神飄忽:“是奴才給您換的衣裳。”
當然,他給陛下換的時候,陛下是不着寸縷地躺在床上這件事,他沒敢說。
連瑜還想問什麼,剛想開口鼻子一癢。
“阿嚏!阿、阿嚏!阿嚏!”
泡了一夜的冷泉,天子不出意外的傷風了。
"阿——阿嚏!"
連瑜:頭好暈,鼻子好塞,朕尼瑪好難受。
迷迷糊糊聞到一股苦澀的中藥味襲來時,他更難受了。
“陛下,該喝藥了。”
“不喝。金蓮,拿一邊去!”
“陛下,奴才是小喜子,不是什麼金蓮。”喜公公一臉擔憂,陛下這傷寒病發作得屬實厲害,這麼快都認不出人了。
蕭無咎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
平時生龍活虎的小皇帝病歪歪地背靠在床頭,腿上蓋着一張白狐裘毯子,面容蒼白,唇色暗淡,唯有一雙眼仍舊靈動鮮活。
蕭無咎心中不由起了憐惜之意。到底還是個不到弱冠之齡的少年,身子骨都未長成,雖然事态緊急,但泡冷泉這法子還是太傷身體。
可惜,随着下一秒小皇帝開口說話,這抹憐惜便煙消雲散了。
“皇後,朕昨個夜裡沒對你霸王硬上弓吧?”
蕭無咎:“……”
他收回方才對小皇帝的那點子憐憫。他真是眼拙了,才會覺得小皇帝可憐。
連瑜:“朕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的情誼還和從前一般純潔無瑕吧?”
“陛下莫不是泡冷泉泡糊塗了?”蕭無咎沒好氣道。
“别惱啊!那藥勁一上來朕就斷片了,朕這不是怕不小心冒犯了你嘛!”
鼻子不透氣,連瑜隻得甕聲甕氣地說話:“朕真的沒對你親親摸摸抱抱?你放心,朕會對你負責的。”
“親、摸、抱?”蕭無咎呵呵一聲,“那陛下該對榈茂殿裡東南角那個雪花長頸瓷瓶負責,陛下就冊封其為瓶美人吧。”
連瑜:“……”
都這麼說了,那指定啥也沒發生。
看着蕭無咎那張冷而俊的臉,他心裡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望。
他暗暗唾棄自己沒種,被藥迷昏了腦子看到蕭無咎這種極品1都不敢撲上去。
“陛下,怎麼處置秦淑儀?”
提起這個秦淑儀,連瑜就來氣。要不是他,自己至于洗冷水澡嘛?
他一揮手:“打入冷宮!”
蕭無咎沒說話,倒是喜公公勸阻道:“陛下不可。”
連瑜:“?”
“冷宮多年未進罪妃,因無人值守又遭受風吹日曬雨淋,如今已經荒廢了。”
最後,連瑜隻好下旨将秦淑儀禁足三月。
“阿嚏!”連瑜又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喜公公趕緊端着一碗藥上前,舀了一勺湊到連瑜嘴邊:“陛下,藥不燙了。”
連瑜聞着苦味,捏着鼻子喝了一碗。
“陛下,太醫說這藥您要連着喝五天才會好轉,那奴才去傳旨将明日的朝會停了?”喜公公請示道。
“傳旨吧,朕都病了還上哪門子朝!”
說到這兒,連瑜眼珠子轉了轉,聲音虛弱道:“朕喝了藥還是四肢無力,頭腦昏沉。朕覺得這病五天也好不了,起碼得休養十天半個月吧,朝政之事暫且放一放吧。”
說着他用餘光偷偷去瞧蕭無咎的反應。
蕭無咎一眼就看出小皇帝想偷懶的心思,他沒說什麼,直接派宮人将太醫院的陳太醫請了過來。
在連瑜疑惑的目光下,他道:
“梁太醫所開之藥性溫和,藥效發揮遲緩,恐延誤陛下料理國事,臣特令陳太醫換了更快的方式治療陛下。”
拎着藥箱的陳太醫垂首道:“微臣這就為陛下實施針灸之術。”
連瑜:“針灸?!”
陳太醫說完打開手中的藥箱,隻見裡面整齊地排列着一排排冷光閃閃的細針,仿佛一群沉睡中的毒蛇,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連瑜的目光死死地粘在這比自己命還長的銀針上面,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瞪大了一雙杏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些針。
媽呀,這是給朕治病還是給朕上刑哪?
“陛下不必擔憂。”蕭無咎聲音沉穩,“陳太醫技藝精湛,絕不會損傷陛下龍體的。”
“不不不!朕尖銳物品恐懼症!”連瑜慌得抱着毯子往床角後撤。
蕭無咎闆着臉不為所動,抱着胳膊道:“陳太醫還不快為陛下治病?”
“朕上朝!朕好好上朝還不行嗎!”
眼瞅着陳太醫拿着針逼近,連瑜急了:“朕不休養了,明日就上朝!”
看小皇帝這惶恐的神情,蕭無咎唇角微勾,他使了眼色示意陳太醫離開,緩聲道:“明日就不用了,陛下好好服藥休息,臣希望陛下按時參加下一次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