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一個摸頭的織田作之助很快被收到了來自另一個人摸頭殺。

“真是的，明明隻是小孩子怎麼脾氣一個比一個難搞啊喂。”

這是個樣貌普通的青年，溫和的性格和強大的異能力讓他成為了這隻小隊的領導者之一。

“被小鬼頭嫌棄了啊隊長，哈哈哈哈哈。”

歡聲笑語很快被打斷了。

“你們都在那裡幹什麼啊，是傷員就給我好好的過來啊！”

這是織田作之助第一次見到與謝野晶子。

奇怪的是，當他即将和與謝野晶子産生交談時，愛麗絲總會出現些許狀況打斷他們的交談。

有時候是愛麗絲恐懼症發作離不開與謝野晶子，有時候是她失蹤被織田作之助在雜物間中找到。

織田作之助摘下因應激反應躲到樹上的愛麗絲後，遞給她一個椰子。

他覺得愛麗絲是想吃椰子才上樹的，完全沒往監視這邊想。

‘可能是森先生怕愛麗絲遇到危險才讓她一直跟着我的吧。’

織田作之助和與謝野晶子相處的時間很少很少，他們對彼此的印象都是‘好相處的同齡人。’

一次休息的間隙，他們的關系由相對陌生變得不錯起來。

織田作之助總覺得這個人會很适合安定的生活:“你為什麼會來戰場？”

在兩人不算很熟悉的情況下，他這麼問了。

與謝野晶子皺了皺眉，她被這被咖啡苦到了。

“林太郎說我可以帶他們回家，所以一個也不會少。”

“你呢，你為什麼會來？”

“森先生許諾我一年份的咖喱飯請我擔任愛麗絲的保镖。”

“噗”很顯然與謝野晶子沒有憋住笑，“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好拐啊，這樣吧，戰争結束了我給你做做看。”

女孩兒像是一個小太陽，她的活力讓戰場顯得不是那麼死氣沉沉。

她以為織田作之助發呆是在對她的廚藝表達不信任。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織田，我可是神奈川最年輕的甜品師，就算是辣味咖喱也是手到擒來。”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謝謝，我很期待。”

剛處理好傷口的士兵豎起耳朵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沒忍住吐槽道:“甜品和辣咖喱沒有必然聯系吧，小晶子擅長甜品又不一定擅長辣……”

士兵被他的隊長捂嘴拖走了:“真是的，不要打擊小孩子的自信心。”

關系好起來的訣竅就是投其所好。

織田所在的位置離醫療組很遠，傷者越來越多，他很少去醫療組。

常暗島植被稀疏，那一日，織田作之助在石塊中發現了一株蝴蝶形态的花，他想将它摘過來，一枚炮彈綻開，石塊和花瓣都變得四分五裂起來，散落在各處。

終于有時間和與謝野晶子一起聊天，與謝野說:“這樣的戰争是有意義的嗎？”

織田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如果很累的話，要不要少使用一些能力呢？”

“如果戰争，要靠你一個人的能力的話，隻會有失敗一個結局。”

織田從餐盤裡擡起頭來看着對面的人他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必然失敗的戰争，那麼就将‘把你自己平安帶回’作為目标吧與謝野，你需要休息。”

出現了第一位自殺的士兵，自殺失敗的士兵被拖入了禁閉室。

織田作之助攔下了揮向與謝野晶子的刀。

關注着他們的森歐外出現了，他說:“自殺不是懦夫的行徑但你們的身份是軍人。”

在與謝野晶子陷入自責的深淵時，出于某類直覺，織田作之助的隔開了她和愛麗絲。

面對一直哭着的女孩子應該說什麼，織田作之助并沒有經驗。

“其實，你的異能力是生命的奇迹”他仔細斟酌了下說辭，發現斟酌不出來後，他決定跟從本心，“他們不是你的責任，如果你不想用異能力，那就不用了。”

幾個星期前，焦慮症發作的愛麗絲被關在了禁閉室，織田一直在門外陪着她，禁閉室離醫療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他并不了解醫療組發生的事物。

“小美人魚化成泡沫後，得到了永恒地，耀眼的靈魂。”隔着禁閉室的門，織田作之助給門内的女孩講着故事。

靠牆坐着的愛麗絲無機質的眼中出現了别樣的情緒:“織田覺得，這是小美人魚的最優解嗎？”

即便不知道愛麗絲為什麼這樣問，織田還是給出了回答:“是‘欲望’，小美人魚滿足了自己的‘欲望’，她想要永恒的靈魂，為此付出了代價，做出了努力。”

“與其說是最優解，不如說是最棒的結局。”

愛麗絲沒想到會聽到接下來的答案。

“就和這場必敗的戰争一樣，是最棒的結局。”織田作之助合上了書本。

那天，織田作之助再一次從敵人手中救下了愛麗絲，這個小護士在一小時前離開禁閉室跑到了敵方的領域。

好不容易解決掉了大部分敵人，他陷入了困境。

在天衣無縫中，他和愛麗絲被湮滅在爆炸中，敵方的異能力者自爆了。

爆炸範圍太大了，織田作之助用僅剩的手臂抱住目光呆滞的愛麗絲抱住另一旁滾去。

火光消失，愛麗絲的護士服依舊整潔如新。

金發碧眼的女孩兒解決掉周圍苟延殘喘的敵人後，在失去左眼和左臂的少年殺手旁坐下，暗自計算着時間。

空氣中消散了一聲歎息。

醫療組内，森歐外将受傷的士兵帶到小醫生面前:“給他治療，晶子也很想帶他回家吧。”

“可是他的傷根本沒有必要使用……”

與謝野晶子很疲憊，當她說出了‘不願意’的詞語時，森歐外的子彈打入了士兵的心髒。

“現在，救他，小晶子。”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愛麗絲為什麼不逃走，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幸好還來得及将糖果放在女孩手心:“去找森先生。”

織田的糖果放在右口袋，他的右手已經沒有了蹤迹，将糖果拿出來就已經用了很大力氣了。

肺部的空氣一點點被抽空，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起來，愛麗絲依舊目光呆滞地坐在他身邊，她的腿受傷了。

織田作之助用匕首刺穿自己的肩膀，粘上血液的匕首随意的丢在散落的屍體上，當他抱着愛麗絲趕到指揮部時，好像看到了與謝野晶子止不住的眼淚。

不是沒有見識過“請君勿死”的效果，當他從瀕死的邊緣被拉回人間時，他感受到了慶幸和清醒的疲憊。

和星光一般顔色的蝴蝶突兀地飛舞在灰蒙蒙的戰場上，化為粉末，消散，不留痕迹。

‘好累……’

無休止的戰争，無休止的飛舞着的不知疲倦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