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冷靜會兒,心想沒準隻是巧合罷了?
未來這名大将肯定還是要回到大梁的,自己不過是中轉站。
“多謝賽幫主的救命之恩。”南青抱拳表示敬意:“來日我必湧泉相報。”
比如送賽牛花去适合自己發展的平台。
避免埋沒這樣的人才。
荒北是内陸,根本無法發揮賽牛花的本事。
賽牛花連忙道:“該是賽氏感激殿下能夠收容我和嫂嫂她們,否則,便隻能遠赴他鄉,飽受颠沛流離之苦。”
此話一出,南青沉默一下。
這麼說來是她在京城内一個小小的舉動,改變了賽牛花的人生軌迹?
她頓時心裡七上八下,随意的改變個人的命運,是好是壞?
仔細沉思,從宮變自保,似乎早就無法阻止。
“賽幫主,你确定要随我去荒北?”南青忍不住問道。
江幽菲露出一絲疑惑:“殿下,這是何意?”
南青毫不隐瞞道:“你也看見她多麼有能力,适合在海上成就一片事業,要是在我這埋沒了,豈非暴殄天物!”
未曾想,江幽菲隻是輕輕一笑:“賽姑娘自始至終隻想保護家人,并未有此野心,殿下不必擔心。”
哈?現在的賽牛花還沒有想過當什麼海上諸侯?
南青突然松口氣,也就是說原曆史軌迹的賽牛花會成為海巡侯,是因為失去家人,才會毫無留戀出海?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南青還是有些不确定。
江幽菲不免皺眉道:“你對我安排的人不滿意?”
意識到未婚妻生氣了。
南青趕忙揮揮手道:“不不不,我極其的滿意,隻是覺得她有更好發展的平台,而我不過是個雁南王罷了。”
聽起來她好像有點配不上名将的既視感,實際上她是個沒有野心的主公。不想這樣的人砸在自己手上,總有種讓對方懷才不遇的罪惡感。
江幽菲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冷哼一聲:“那殿下需得努力做好能配得上他們的主公。”
他們?南青剛起疑惑,便聽見突然喝一聲,有人紮進水裡,迅速刀起刀落,随行的還有五個相同身手的人動作極快,瞬間将還潛伏在水裡的餘孽通通宰了。
已經侵染成血河的水面,漸漸沖出一道矯健的身影,提着頭顱,三下五除二爬上船,将血淋淋的人頭丢到南青面前。
“殿下!賊子已除!此人正是近衛軍副統領,吳顯!”楊武渾身濕漉漉,眉骨的冷酷使得他面相瞧着極其陰戾,可眼神對上她,确實無比的虔誠。
看得南青差點又忘記自己站在高桅上的望哨台,她突然意識到,這楊武,可能也不簡單!
就是她不太記得曆史上的細節。
總之她現在馬上得有表态:“很好,本王會替你記一功。”
楊武頓時激動的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多謝殿下信任!”
“草民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南青手下實在沒多少人,再封官職都是虛的,但人家都為你賣命了。
不能讓人寒心,于是她想了想嚴肅詢問道:“那先任命你當個百夫,可願意?”
未曾想楊武立即叩謝:“卑職願意!”
南青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還挺滿足的。
她不免有些歎氣:“哎,本王手下人少,财物也少,能賞像你這樣拼命的人東西,實在有限。”
而楊武聽罷,還安慰起她:“殿下,太祖當初還是從一窮二白的日子熬過來的。”
“您今日面對危險,波瀾不驚,已有太祖的風範!何愁來日。必定會大展宏圖前途光明。”
南青雖然胸無大志,隻想當個窩在一地好吃好喝活下去,但見手下人雄心壯志的模樣,她也不好打擊,隻道:“你說的對,本王有你們在何愁未來?”
“賽幫主,你可願繼續随本王去荒北,還是另有打算?本王會負責你往後的行程,以報救命之恩。”
本以為讓對方決定,算是一次明智的選擇。
豈料賽牛花也是個性情中人,她當面抱拳,質問:“殿下,您是否和牛氏那些人一樣,因我是女子,而斷不留我?”
南青聞言有些錯愕:“豈會有此之想?本王得你一員大将如得右臂,隻是惋惜你随我去荒北陸地,無法施展你的才能。”
賽牛花頓時爽快地拍拍自己臂彎,保證道:“那您就不必擔心,我嫂嫂說了您是個厚道的君主,必不會埋沒我的才情。我就跟您了!”
這話說得南青更不淡定了。
她可以厚道,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能力變出個海口給她施展才能。
荒北可是内陸!今天下分兩大國,有南北之分,在外邦人看來,大姚算是衰落的北朝,而大梁則是日益中興的南朝。
荒北靠近西域,暫時還是沒同化的突人政權在管轄。
而大梁占據的地方,都是好山好水,靠海口,連嶺南都隻是他們的出海口之一。
“那就暫時留在我這裡。”南青不好再拒絕:“你就先在本王旗下當一名......”
江幽菲突然小聲道:“後勤交給她亦是不錯的招攬手段。”
她順勢接了下去:“後勤監糧官如何?”
賽牛花立即跪下來承恩:“民女在船隊同樣是監管糧倉的,必不會辜負殿下的期望。”
“好的,本王相信你。”南青不敢再多聊下去,越說越覺得可惜。
原本是海軍一把好手,到了路上隻當一個看管倉庫的,已經算是在埋沒人才了。
南青突然覺得自己還沒到荒北,去開荒,就已經有昏聩之态了。
江幽菲見她心事重重,還以為她對賽牛花不滿意。
“殿下若實在憐惜賽牛花乃一介女流之輩,不适颠沛流離,倒不如留她在汾城做商隊的生意,也算是給她日後出處有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