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會散了,所有人都打着赤腳離開郡王府。
此次的風波雖然平息,但郡王妃似乎吓壞了。一直躲在魯郡王懷裡不肯出來。
魯郡王心疼拍着她的背。
南青倒有點羨慕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可正事還是要談。
鹹豬手要抓,同樣疑點也要查。
南青直接道:“皇弟,你先回去歇息,讓蔣升和郡王妃留下。”
魯郡王一聽自己不在場,剛想要求留下,蔣升已經過來請他離開。
“郡王,想來太子殿下有事單獨問郡王妃。”
“還有什麼我這個丈夫不能在場的!”魯郡王還想争取一下。
他懷裡嬌小的女人忽然便冷靜下來,不再抽泣,反而輕輕推開魯郡王:“郡王,臣妾願意相信太子殿下,難道您不相信自己的兄長?”
魯郡王明顯愣住了。
蔣升順勢吩咐侍女們攙扶魯郡王回去。
待大廳隻剩南青,蔣升,和郡王妃。
南青直接挑開說:“實不相瞞,第一案發現場非常重要,勞煩郡王妃将可疑點都告訴本王。”
郡王妃用手絹輕輕擦拭眼角,然後堅定道:“那人的靴子有匕首,所以臣婦方才不敢直說,而且對方拖拽我時,先是用手絹捂住我的嘴。”
“而臣婦趁亂之際,扯下這塊東西。”
話落,郡王妃擡起攥緊絹布的手,方才掩人耳目,确實沒有留意她的動作。
掌心中留下的是半塊殘玉,質地普通,但紋樣是耗牛角的半邊腦袋。
“是突人!”蔣升驚呼道。
南青卻有個疑惑,突人所在的西域隔着汾城有很廣的荒北面積,再騷擾都是荒北邊境,而不是長驅而入離西域的國境線那麼遠。
除非對方帶着特殊目的而來,否則無法解釋。
而且對方似乎對魯郡王兄弟的恩怨,了如指掌,挑撥離間更像是中原人的思維,不像是突人。
當然她不是偏見。而是突人實在沒理由以大博小,對汾城動手,畢竟中間還隔着個荒北和邊境軍,那都不是吃素的。
“有沒有可能是有突人血統的中原人?”
南青剛才主持公道時,特地環顧所有人,将對方的臉都一一記下來,幾乎都是中原人的面相。所以排除純突人的可能性。
既然是中原人,又對汾城感興趣。
南青多多少少猜到和自己有關。
怕是主要矛盾不在魯郡王一家,而是她,甚至是汾城。
蔣升小心詢問道:“殿下的意思,朝這個方向查,對嗎?”
南青道:“有突人的信物,不一定就是混血兒,本王隻是猜測一下而已。”
“相反有件更重要的事,我要親自問你們。”
轉話之際,她直接面對郡王妃。
“有沒有和趙家的人接觸過?或者趙家人聯系過你們?要實話。”
郡王妃心下一驚,有些緊張起來。
蔣升剛要開口,就被南青擡手制止:“讓郡王妃親口說,這意味着單純的魯郡王弟弟未來是否能坐穩王位?”
此話一出,蔣升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因為雁南王真的有實權控制他們。魯郡王失勢,就等于他們兄妹沒了靠山。
郡王妃掙紮一會,最後松手,認命道:“趙家确實有個口信,但我和兄長認為,遠水解不了近渴。”
“終究離我們太遠,我們的價值有多少,還要仰仗太子殿下。一旦太子殿下——”
“看來你很熟悉什麼叫做地緣政治。”南青十分贊賞道:“放心,趙家的手伸不到這裡來。”
因為這會兒誰任東宮一事,趙家還在和皇老們掰扯。就算有心也暫時無力。否則像這對識時務者的兄妹,怎麼會對趙家左右搖擺?
想到這,南青突然有種一閃而過的猜想。
“莫非此事和趙家無關?”
但又用心險惡想挑起汾城的紛争。
南青實在不敢相信,如果她未出面燒鞋子,不出今晚,汾城就要互相殘殺陷入兵禍。
恰好她又剛來到汾城,汾城又剛好在她腳下亂作一團。
若是讓歹人得逞,便宜隻會落到趙家手裡,到時魯郡王一死,皇帝完全可以派燕王派的人接手。
那又扯到趙家?
南青陷入沉思,怎麼裡面有種故意讓趙家得利的感覺?很割裂很突兀的感覺。
趙家勢力雖強,但駐兵都在京城和附近的幾個省府。就算趙家獲利,也派不了幾個兵入汾城。
反而還不如現在的魯郡王夫婦鎮守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