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畢竟這一路來,趙家和皇帝都是極力在追殺她,根本沒心思跟她玩什麼陰謀詭計。
“汾城,有和突人相關的人?”
郡王妃道:“有商隊入駐汾城,現在兩國友好來往,突族來往貿易并不少。”
南青道:“最近留意一下跟突商接觸的人。”
郡王妃立即問道:“太子殿下莫非懷疑我們有人和突族勾結?”
南青自己心裡都沒個準,讓他們多注意。
一番猜疑下來,蔣升反倒報出來一個訊息:“汾城近日還有大梁商人不遠千裡過來貿易。”
“采購買賣的都是一些皮子貨與海鮮,很受汾城的喜歡。”
大梁?他們做生意都做到這麼偏遠的汾城來了?
南青忍不住問道:“現在大梁的貿易很發達?”
蔣升道:“您不知道?大梁皇帝三個月前便重病在床,現在監國的是大梁太子,此人一掌權就快速開通由南上北的生意,由于開出的條件豐厚,不少船隊都跟他們做生意。”
“而且大梁商人特别喜歡走水路,結交一些船隊,甚至是水匪也一視同仁。幾乎做到黑白通吃的地步。”
南青追問起來:“那陸路呢?”
“兩國貿易,大姚不如大梁開放,自然在陸地舉步維艱,但也不少梁商通過手段在當地紮根。讓大姚的商人喜歡與他們來往。”
這次南青總算搞清楚心中的突兀感了。
她開始扶額,自己穿來才不到一個月,沒想到大梁已經開始行動了。
根據她對曆史的局部了解,一個王朝衰敗末期,通常是本國的官商勾結嚴重,導緻土地兼并加速,并且他們會為了自身利益出賣國家的利益。
而且商人沒有嚴格的管制,隻會無節制擴張,一旦遇到戰事,這些人普遍會選擇發國難财。
大梁太子敢開放商道,就是已經擁有嚴格管控本國商人的手段,說不定還将難以控制有隐患的商人驅趕鄰國。
也就是大姚朝!
把一些禍害都趕到另一片土地。
大姚朝的亡國之相,不再暗流湧動,已經浮出水面。
魯郡王兄弟内讧便是縮影之一。
“此事暫時交給你們去查。”南青擡頭望了郡王妃一眼,慎重道:“弟妹,如果我們永遠抓不到那個占你便宜的混蛋,你會甘心嗎?”
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郡王妃手一攥,隻能咬牙道:“雖受此恥辱,但為大事,我一介女兒之身,吃點虧又何妨?”
南青聽罷,反而贊揚笑道:“很好。”
可轉眼之際,她便沉下臉,冷冷駁道:“顧全大業,做出犧牲,固然可敬,但那都是沒辦法妥協之下的說法。”
“我們不需要這種軟弱無能的借口!女人吃虧,就是吃虧,豈有忍氣吞聲,挨了一巴掌,不還回去的道理?”
郡王妃和蔣升聞言都錯愕對着她:“太子殿下?”
南青直接給出明确的方向:“去查汾城有誰和大梁商人頻繁接觸的。”
“趙家,南敞,魯郡王,無論汾城如何亂,在外人看來,最後都是這三家其中一人得利,并且皆是自相殘殺所緻,切不會懷疑外人從中作梗,挑撥離間。”
她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和大梁商人有關,但她清楚,大姚任何一個地方亂起來,真正能做到風險一分不擔,好處盡享的。
隻有大梁!
“草民遵命!”蔣升有些吃驚。
其實他剛開始也懷疑趙家在三公子那邊開了什麼條件?可經過太子殿下這麼一說,他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趙家再貪,也隻在富庶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宗親勢力,手自然伸不了那麼長。
三公子再觊觎魯郡王的位置,同樣不會等到今晚再行動。
那麼一旦汾城亂起來,即便是對三家都是良機,可以鏟除異己,但也是危機。沒有人不會負一絲風險就好處盡享。
如果有,為什麼不試試這種毫不費力就挑起來的事端?趁機牟利?
蔣升立即走出去調查此事。
唯有郡王妃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南青,嘴裡念叨着:“吃虧就是吃虧,忍氣吞聲,軟弱無能的借口。”
随即她眼眶一紅,不比之前梨花帶雨,還有顧忌自己在丈夫面前的形象。
這一刻,她是真的委屈到掉淚,哭得妝容刮花,也止不住。用手去擦,結果把自己整成大花臉。
原本就一般的容顔,此刻真的可以用洪水決提來形容。
“弟妹?”南青還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被她吓了跳。
郡王妃隻是一直在抹眼淚,她哭了會兒,才克制自己道:“殿下,臣婦失禮了。隻是想到從前的事,不免,觸景傷情。”
南青這才松口氣,看來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已婚,貴為郡王妃娘娘,地位尊貴,依舊是過得那麼不如意。
她感同身受,語重心長安慰道:“作為女人,可以哭,但絕不可以隻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