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正當他要朝街口小巷拐去之時,他看清楚了來者是馬橋。
餘懷之立刻就怒了,“你來幹什麼?!”
馬橋朝左側巷口指去,“客棧已經被門房的人包圍了,東西拿不了了,咱們直接回吧!”
餘懷之抓着缰繩的手背青筋暴起,他低聲怒道:“駕——!”
與馬橋擦肩而過的刹那,餘懷之将身後的紅菱隔空遞給馬橋,“她人在哪?”
馬橋迅速把人接穩,并立即回禀說姜恩生在錦繡城城外的一處墳包藏身。
餘懷之幾乎難以置信的瞪了馬橋一眼,“你竟讓她一個女子在墳包處藏身?”
馬橋忍不住冷汗直冒,“姜姑娘說……說她不怕。”
餘懷之惱羞成怒,快馬加鞭向前路沖趕,一眨眼的功夫,馬橋和紅菱就被他甩下十米多遠。
馬橋:“……”
餘大人會有這種反應,他把姜姑娘放在遠處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隻是,突然劈頭蓋臉被吼了一通,他心裡也很不得勁。
馬橋看身後依舊有不少人窮追不舍,也顧不上自己的情緒發洩,隻能悶頭繼續前行。
抵達馬橋所告知的姜恩生藏身之地,餘懷之隻喊一聲,就看到衆多墳包中間突然冒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那人不停地沖他招手示意。
餘懷之他們趕回來的時長要比她想象中的早了不少。
姜恩生心想,或許跟她讓馬橋及時回去接應有關。又或許沒有關系。
她飛快地朝餘懷之的方向跑去,那邊餘懷之駕馬趕來。
他居高臨下坐在馬背上,在馬兒抵達她身旁的刹那,他修長脊梁忽然彎下與馬背平行。
她伸出手的瞬間,掌心被一抹滾熱發燙的大掌包裹,他一手用力向上拉她,另一長臂順勢攬過她的後腰,炫影絲滑轉身,她被他穩穩帶上馬背。
“沿着墳包南方有一條河流,河流的盡頭好像是一個亂葬崗。”姜恩生緊緊攥着餘懷之手腕。
餘懷之知道她什麼意思,“來不及去看了。”
這一回,她坐在他前面,整個人被他男性雄壯氣息包圍。
她側目看向他鐵青的臉色,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氣了。
刹那間,他瞥過來的眼眸帶着一絲狠厲,緊皺的眉心仿佛萬座大山傾倒壓下那般,悶生出即刻要呲出火花的憤怒,卻又被他強行壓制下去。
姜恩生攥着他手腕的小手,不自覺覆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她軟聲道,“這回我沒亂跑。”
那聲音又柔又甜,還帶着幾分委屈,尤其撅起的小嘴,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就這樣在肆意狂奔的夜外一眨不眨望着他。
“你若真的亂跑,我絕不原佑!”
他狠狠瞪着她,可眼底的火氣早已消散,留下的隻有疼惜和後知後覺的害怕。
“紅菱呢?”
姜恩生偏頭,試圖要從他臂彎往後探。
“安生些!”
餘懷之收緊臂彎,怎麼也不讓她回頭看。
“餘懷之!”
姜恩生道。
餘懷之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馬橋帶她。”
姜恩生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感激地望着餘懷之的臉頰,“餘大人天下第一好。”
“哼。”
餘懷之不舍地望着她盈盈微笑的臉蛋。
回京的路上,姜恩生告訴餘懷之,夜裡有人拉着胡奴車來,不知道往河溝裡抛了什麼東西,等她待人走遠後再出去看,一路沿着走了許久也不見扔在河溝裡的東西是什麼。
她說完很久,餘懷之都沒有開口。
就在她以為,餘懷之認為她是在多管閑事時,餘懷之突然開口說:“即便真有什麼,也該錦繡城的官府出面。”
她垂眸輕聲道:“我知道。”
瞧她委屈的模樣,餘懷之擔心她覺得自己是在責備她,“姜恩生,餘大人不是無所不能的。”
有些東西,他看見了,了解了真相,可不代表他就能全權處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恩生愁眉不展,目不轉睛望着他。
餘懷之嘴角不自覺動了動。
他注意到她被凍得泛紅的額頭鼻尖和下巴,立即長臂攬過她側腰,“到後邊坐。”
話音剛落,姜恩生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重力托摟起,她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接着,她被穩穩地安放在餘大人身後。
“抱緊我。”餘懷之說。
他以為姜恩生會拒絕,或者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自己本事大。
可不等他心底釀生出更大的霧團,一雙小手就怯生生地一左一右覆在了他的小腹。
她緊緊的抱着他。
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