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受到了很大刺激,這兩天每回姜恩生推門進去,她都會爬到床底下躲着,直到姜恩生蹲在地上,跟她說許久的話,她才願意出來。
從床底爬出來之後,紅菱就抱着姜恩生開始哭。嘤嘤呀呀不知道嘴裡說的什麼,再問她,她就瘋狂地搖頭,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餘懷之一言不發站在門外,躲在姜恩生懷裡的紅菱瞥見門口的男人,就再抑制不住開始尖叫。
無奈之下,餘懷之隻能走遠些。
過了許久,姜恩生從廂房出來,餘懷之轉身目送她走到自己面前。
她肩膀一側染上一片濕潤,大抵是紅菱的淚和口水。
姜恩生往身後指指,“她剛睡下。”
“嗯。”餘懷之手背在身後,邊走邊問,“可有找郎中瞧過?”
姜恩生搖搖頭,“我悄悄找過我爹曾在城郊外結識過的郎中,可根本就近不了紅菱身,然後就沒再敢找别的郎中。”
她擡頭看了眼餘懷之,“我擔心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餘懷之嘴角動了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姜恩生一籌莫展。
餘懷之順手在她臉蛋掐了一把,“我來想辦法。”
“你進宮……皇上沒為難你吧?”姜恩生問。
餘懷之眉心皺了皺,“那要看怎麼說。”
姜恩生頓住,“為什麼?因為還沒有查明碎屍案真兇?”說完她立馬搖頭自我否認,“不對,是因為你還沒有對趙仲恒身後勢力動手?”
望着她認真的小臉,餘懷之忍不住笑出了聲。
“對不起,你這麼辛苦我還讓你和我一起去錦繡城救人。”姜恩生鬧到不自覺耷拉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沒繼續這個話題,“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許你和我一起營救紅菱嗎?”
姜恩生立馬來了興趣,水汪汪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想!”
餘懷之大掌在她後背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繼續走。
“京城的醉春樓和錦繡城的怡春院,這兩個地方,明面上有沒有相同的點?”餘懷之耐心問道。
姜恩生說:“都是煙花之地?”
餘懷之繼續看着她。
姜恩生眼睛不自覺睜大一圈,“名字的第二個字都是‘春’?”
餘懷之垂眸輕笑,“那你可知,醉春樓門房叫什麼名字?”
姜恩生搖頭。
之前她和餘大人還有馬橋三個人都在醉春樓的時候,就沒有查處門房叫什麼。
“他叫春盡,曾經聖祖爺在位時就在宮中當差,後來誤闖跑馬場,被先皇的馬踩壞了腿,就被趕出宮去了。”餘懷之補充一句,“他當時離宮,是趙丞相派馬車去接的人,最後接到了丞相府。”
“你的意思是……?”
“在錦繡城客棧,馬橋回來的路上被門房注意到了。”餘懷之長長舒了一口氣。
“所以我們在你房裡計劃救人的那天,說的所有營救細節,其實都是在說給門房聽的?其實那個時候門房已經在監視着我們了?”姜恩生忽然感覺一陣後怕。
餘懷之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可就算是這樣,”姜恩生橫在餘懷之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你也不應該獨自一人前往,我們應該一起面對。”
讓姜恩生心裡更加郁悶的是,她當時天真的以為,餘懷之是覺得她在會拖他後腿,所以才不許她在場的。
看着小姑娘滿臉悶悶不樂,餘懷之點了點頭,“往後不會這樣了。”
說完,他清晰的看到姜恩生眼底的笑意。
“你說……”
姜恩生開了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陷入沉沉安靜。
這時,管家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管家通報說:“侯夫人來了,還帶着不少人!”
餘懷之姜恩生相視一望,一同大步流星走向前廳。
侯夫人是來了,也确實浩浩蕩蕩帶着不少人,丫鬟家丁沒一個空手來的,滿滿當當擡着箱子抱着盒子,這架勢,看着倒有種是替自己兒子來求親的。
隻不過,莊重的待客前廳,自侯夫人帶着這些人來後,四處隐隐飄散着濃郁的草藥味道。
姜恩生走過去:“夫人您,這是……?”
侯夫人二話不說,起身就抓住姜恩生開始上下其手,卷起她的衣袖查看胳膊,繞着她檢查身後,手也不忘覆在她腦袋上來回摸索。
姜恩生被這突如其來的特殊關懷吓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夫人,我…我…我好着呢,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