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生吃得差不多,正準備收手,就聽到樓下有人在喊她。
小姑娘聲音清脆好聽,她一聽就覺得開心。
“我走了。”姜恩生起身就要奔去赴小珍的約,“你自己慢慢吃。”
不等她走開,胳膊就先被人抓住。
姜恩生鼓足了勁往外跑,突然一道大力将她往後拉,她身體由着慣性,猛然朝後倒去。
餘懷之立即側身,将人接個滿懷。
姜恩生茫然怔愣,仰頭望着餘大人不太好的臉龐,“你幹什麼?”
“這麼急?”
餘懷之松開她。
姜恩生撐着餘大人一側膝蓋站直身體,低頭整理方才被弄亂的衣裳,“小珍在叫我。”
“我聽見了。”
餘懷之目不轉睛看着她。
整理好衣裳,姜恩生不解地對上他的目光,“那我走了?”
餘懷之朝她袖口瞥一眼,“錢袋子拿着?”
姜恩生點點頭。
餘懷之又不說話了。
外面小珍叽叽喳喳又喊了好幾聲,姜恩生望着一言不發的男人,實在挪不開腳,但心裡又着急小珍,于是伸着脖子沖窗口喊了句:“就來!就來!”
喊聲落下,她壓低聲音,試探道:“我走了?”
餘大人一臉哀怨,“不要出去玩一天,回來就忘記了昨天的事。”
姜恩生倒抽一口涼氣。
她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昂着下巴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無事。”餘大人擺擺手,“你去吧。”
姜恩生咬着下唇,壓制住心底想要掰着他的臉,看看他的嘴巴裡到底還殘留着什麼沒說出口的話。
姜恩生微微一笑,幹脆回道:“好嘞!”
她轉身,邁着輕盈腳步開門,離開。
房裡恢複甯靜,餘懷之望着眼前那副碗筷,神情落寞。
忽然,
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他聽見聲音,本能地轉過身去,以最高警惕準備面對下一瞬間。
門外,姑娘雙手背後,筆直站在那裡,眼底布滿笑意,正看着他。
餘懷之瞬地放松警覺,重新坐回原來模樣。
姜恩生一蹦一跳走回來,在餘懷之身旁停下。
她歪着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
餘懷之面色無異,淡淡瞥她一眼,“怎麼又回來了?”
姜恩生擰着眉頭,撇撇嘴,道:“大人您一早就翻來覆去念叨我昨天輕薄了你,可是因為今日我沒親你,所以覺得遺憾?”
餘大人坐如鐘,“胡說。”
姜恩生了然于胸地“哦”了一聲,“當真?”
餘懷之道:“嗯。”
姜恩生“嘁”一聲,随即俯身在他唇瓣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
碰完也沒當即就走,一雙清澈眼睛一眨一眨。
她望着大人深邃漆黑的眼睛,似是不滿道:“明明心裡計較得要命,偏還擺出一副坐懷不亂的清心寡欲模樣。”
“餘大人。”姜恩生眨眨眼,略帶挑釁道:“你城府極深啊?”
餘懷之喉結一滾,擡手便把人攬入懷中。
姜恩生一下倒進一個柔軟懷抱,吓得她繃緊身體,一動不敢動。
瞧出她眼底的緊張,餘懷之忽地笑了。
他在她鼻尖輕刮兩下,“論勾人心弦,餘大人可不及我們恩生半分。”
他把人松開,“去吧,晚些我到将軍府接你。”
姜恩生落荒而逃。
餘懷之垂眸,目光落在随意搭在膝蓋的手。指尖隐隐還殘留着她的餘溫。
風吹動窗子,一陣泰然輕笑聲被風暈染。
餘懷之反手朝後觸碰下束腰,随即收起臉上的笑意,眸光驟然緊斂,起身疾步出了門。
姜恩生一路小跑到下面,就見小珍迫不及待地站在轎子上,遠遠就沖她指指下邊的凳子,“姜姐姐快來!”
曹雪一臉笑地攬着小珍肩膀,“不許催促。”
話音剛落,她不經意擡眸間,看到閣樓檐邊閃過一絲黑影。
曹雪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眼下初春已過,出門後不久,姜恩生就覺得有些熱,活潑如小珍,更是早已滿頭大汗。
樹藤上,葡萄樹已經生出新的綠色葉子,随微風輕輕飄搖。從前隻見過蘋果樹和梨樹,這樣橫着搭起架的果樹,她第一回見,不免有些新鮮。
走在樹蔭下,陽光穿過茂盛枝葉,稀碎的光灑在發絲上,腦袋暖烘烘的,姜恩生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曹雪彎腰撿起小珍簪在頭發上的飾品,随手拿着,“餘大人挺在意姜姑娘的。”
姜恩生不明所以,扭頭望着她。
曹雪忽然垂眸笑了笑,“那日大人得知你在将軍府,可是二話不說就中斷了與将軍的談話,毫不猶豫的把你接走了。”
姜恩生忽然想到前日她和餘大人一同到将軍府道謝,她在院中和小珍一起玩耍時,餘大人和老将軍不知在談些什麼,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二人就開始兵戎相見。
夫人的話點醒了她。
這幾日先是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後怕中,後有餘大人催問她對他的心意,她竟忘了最開始,餘大人叫馬橋轉達給她的話,是要出遠門治療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