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壯幹咳了聲,臉色也有點不太自然。
一眼就識出他的異樣,溫真直言催促道:“有話就說,磨磨唧唧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啊!”
姜恩生愣住。
這一路上,溫真就隻有被溫壯催促着做什麼的時候,連扒拉兩口吃的,都要被溫壯嫌棄墨迹,突然間這倆人倒換過來,姜恩生還有些不太适應。
果不其然,溫真話音剛落,就遭到了溫壯的一記白眼。
溫壯左右環視一圈,未曾發現有何異常,于是一個旋身面朝轎子這邊坐在馬背上。
他臉上浮現一絲猶豫,“先前是屬下以小人之心了,姜姑娘大度。”
姜恩生一臉懵,“什麼?”她不自覺扭頭,看向溫真。
溫真正偏頭憋笑。
姜恩生擡手朝他肩膀頭上敲了一下,“笑什麼?”
溫真清了清嗓,趾高氣昂朝他大哥揚揚下巴,“他啊,剛開始覺得你是女人,嫌你跟在餘大人身邊拖累大人。”
“我那不是嫌!”溫壯大聲反駁。
溫真撇撇嘴,“哦,是偏見~”
溫壯簡直想把溫真踹下轎子。
一路上,姜恩生緊繃的神經,被此時此刻的溫家兄弟沖散幾分。
“你這是在挑事!”
溫壯不及溫真能言善道,稍微被人堵住話就急得不行。
姜恩生笑笑。
她平靜地看着溫壯,“那會兒我又不認識你,所以你怎麼想我,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溫真突然開始鼓掌,尤其沖着他哥。
溫壯實在忍不了了,腳底蓄力,“噌”地一下從馬背上跳了過來,不等姜恩生反應過來,溫真就被溫壯揪起脖子丢到了路邊的草地裡。
草叢中傳來溫真鬼哭狼嚎的聲音:“替我報仇!”
溫壯一把擒住溫真脖子,“别搭理他!”
姜恩生扒着轎子,回頭看了許久,确定他們二人隻是在玩鬧,才放心坐了下來。
夜風習習,姜恩生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風拂過臉龐的細膩。
這一刻,她忽然好想歪着腦袋,靠在餘大人肩膀,踏踏實實睡上一覺。
她确實累的靠着轎子小憩一刻。
前方急促的馬蹄聲驚醒了她,也驚動了車隊。
楚家派來的人經驗豐富,他們另派幾名兄弟到前方不遠處掃路,為的就是以防路上有突發情況,他們能及時做出應對或撤離。
馬蹄聲愈發靠近,姜恩生不自覺抓緊轎子。
“姜姑娘!”楚家的人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姜恩生神色緊張,“前方發生了何事?”
“來人是我們楚大小姐。”
姜恩生睜大眼睛,“侯夫人?”
對方颔首應道:“是!”
姜恩生連忙跳下轎子,“夫人與誰同行而來?這個時辰,夫人怎會在這裡?”姜恩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還不見夫人身影?”
“姑娘莫急。”楚家的人說,“我們大小姐一個人騎馬而來,她說她要去圍丘山找老将軍。”
他話音才落,姜恩生就聽到了更加清晰的馬蹄聲。
姜恩生腳步匆匆往前方跑,在後面玩鬧的溫氏兄弟,在溫壯的武力威脅下,順利聽到了溫真的道歉,并且心滿意足的接受。
兩人瞧見前面異樣,連忙邁開步子跑了過來。
與此同時,侯夫人楚霄慧也駕馬到來。
看到姜恩生,侯夫人連忙跳下馬,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抓着姜恩生的手,一雙眼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夫人眼眶瞬間蒙上一層水霧,她聲音哽咽,“你這丫頭,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啊?!害我一通苦找!”
姜恩生眼睛也酸,張開雙臂投入夫人懷裡,“讓您擔心了。”
兩人簡單寒暄兩句,侯夫人緊緊抓着姜恩生的手,“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又看向一旁熟悉的楚家軍,“他們怎麼會…?”
楚家将士道,“吾等奉老将軍之命,護送姜姑娘回京。”
姜恩生拉着夫人走到轎子後面,随手掀開蓋在上面的黑布,刺鼻的濃重血腥味撲鼻而來,夫人不自覺掩住口鼻,“這……?!”
“你和餘大人不是查碎屍案了嗎?”楚霄慧滿心疑惑,“這些?”她看向後面同樣的貨車,“後面也全部都是?”
姜恩生點點頭,“此事說來話長,我們現在急需趕回京城,讓皇上知道真相。”
楚霄慧搖頭,“進不去京城了。”
“什麼?”溫壯道。
楚霄慧說,“趙仲恒挾天子令諸侯,假傳聖旨下令封城。我聽到風聲,牽了匹馬想到城門看看究竟,結果就看到皇城司的人在準備關城門,我沒多想就直接混了出來。”
“我剛出城,城門就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