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閉上。”

樂野立即捂住嘴巴，淩唐滿意，吐出一口氣，把駕照遞給窗外的交警。

另一名交警示意他打開後備箱，簡單看了看，沒什麼問題的車被很快放行。淩唐沒管底下蜷着的人，一路飛馳，停到最近的酒店跟前，然後一把拽出樂野。

樂野來不及驚呼，就這麼跨坐在淩唐身上，雙手下意識摟上對方的脖子，整張臉因為一直蜷着而憋得通紅，連帶着一雙眼都發紅，就這麼撞進淩唐的視線裡。

淩唐面無表情地揪着他後脖子，從自己腿上拎了下去：

“事兒精。”

他說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樂野拍拍自己的小心髒，好險好險，差點就被交警發現了，趕忙拎着小包跟了下去，擡頭認出“酒店”兩個字，有些詫異：

“又住店？”

淩唐抖了抖衣服，感覺到天空開始降雪，太陽已經完全不見，心情有些煩躁，帶着樂野開了一個标間，然後交待他：

“我出去給朋友買點特産，你自己在這待一會兒。”

樂野一聽，他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麼陌生的地方，剛才前台有個大叔一直看着他，眼神挺讓他不舒服的，想起淩唐教他的安全知識，現學現用起來：

“萬一有陌生人敲門怎麼辦？萬一有壞人直接進來把我帶走怎麼辦？淩唐哥哥，讓我跟你一起去撒，我會說點哈薩克語和維吾爾語，沒準能幫你砍砍價呢。”

淩唐的人生字典中就沒有“砍價”二字，但還是答應了樂野的請求：

“戴上帽子，下雪了。”

樂野剛要翻包，想起來自己沒帽子，便道：

“你怎麼不戴呢？我也不戴。”

淩唐站在門口，還是希望他戴帽子：

“我比你大，抗凍。”

誰知樂野再次口出不那麼禮貌的言：

“年紀大的人才要戴帽子呢，别克爺爺還有艾伊木奶奶不管春夏秋冬，出門都戴帽子……”

話還未完，堵在門口的人拔下房卡，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樂野小跑跟上，這又是咋了？

淩唐沒有開車，打了個車，讓司機直接把他們帶到幹果市場。

和諧相處的視頻正好打過來，他舉着手機讓對方看：

“快點挑，下雪了，冷。”

“冷你不會多穿點啊，沒帶羽絨服嗎？阿勒泰更冷呢……”

裴應還在絮絮叨叨，樂野抓住一個關鍵詞，淩唐是也要去阿勒泰嗎？他眨巴着圓溜溜的一雙眼，愈發亮堂，淩唐想捂住那道視線，沖電話不耐煩道：

“要什麼，快說。”

那邊陸續報菜單般，不等淩唐發話，樂野已經跟老闆熱情地交談上了，很快，幾樣東西都問好了價，樂野沒買過這些東西，不知道貴賤，他用漢語跟淩唐複述一遍：

“淩唐哥哥，要我講講價嗎？”

視頻還沒挂斷，裴應先于淩唐出聲：

“欸，那個黑戶小孩兒嗎，怎麼還跟着你？”

淩唐立馬按下“音量—”，推了一把樂野，示意讓他自由發揮去講價，往後退了幾步跟裴應講話。樂野見狀，被“黑戶小孩兒”刺了一下，但很快又開心起來，聽那個人的意思，淩唐哥哥應該是不會半路扔下他了，太好了，他精神抖擻地講着價，真的便宜了不少。

老闆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好了，樂野沒手機，無法支付，隻好轉身等淩唐。淩唐正好舉着手機過來，那邊大概猜到樂野在旁邊，大喊了一句：

“黑戶小孩兒，讓你淩唐哥哥穿厚點……”

不等他說完，被淩唐果斷挂了視頻。早知道剛才就挂了，裴應欠兮兮的，非要說跟老闆有句話交待，搞半天是“黑戶小孩兒”，他看了眼緊抿着唇的樂野，道：

“别往心裡去。”

樂野才不會往心裡去，他本來就是黑戶小孩兒，看了眼淩唐的皮衣，猶豫開口：

“淩唐哥哥，你穿厚點吧。”

淩唐聞言挑了挑眉，意思是你還挺聽裴應的話，不過他沒這麼說：

“沒帶厚衣服，你給我買吧。”

樂野彎了彎眼睛：

“好啊。”

旁邊就是服裝店，極具民族特色，淩唐懶得挑了，随手拿了兩件大衣和一頂兔毛帽子，扔在樂野頭上，後者頂着兔毛帽子，還真像一隻狡黠的小白兔。

“等會兒給你錢，淩唐哥哥。”

淩唐壓根不理他這話，把他塞進出租車，兩人暖暖和和地回到酒店。

這次他先洗澡，出來後好歹沒有某個光着身子的辣眼畫面了，但坐在床邊的樂野手裡捏着一枚……要命，他見他出來，還舉起來晃晃，虛心求教：

“淩唐哥哥，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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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野的稱呼随着“年紀增長”也會慢慢變化

他不是真傻，隻是基本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所以那份天真顯得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