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何所之搞清楚狀況,就聽見後面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夾雜着一陣冷風直直的吹向何所之的後脊,雙腿率先做出反應,跟着許南山奔跑起來。剛跑出兩步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嘶啞的咆哮聲,何所之不敢回頭看,隻是跑得更加賣力。
“咱倆分開跑,我向那邊樹林密集的地方跑!試試把它卡住拖延時間!!你往他們那邊跑!”
說完,許南山從口袋中迅速掏出一把小刀轉身用力向那怪物甩去,出乎意料的是,小刀并沒有從它的皮膚上彈開,相反那把小刀直直的豎在了它的皮肉裡,似是感動了刺痛,怪物果然向着許南山一個人沖去,而何所之此時雖然不想丢下許南山,但此刻她不得不聽從許南山的話,何所之趁機迅速地轉頭從怪物的旁邊繞過去向着他後方正見機行事的顧思遠他們跑去。
何所之顧不上自己已經跑得顫抖的雙腿,拉住顧思遠的手,
“快!!借把刀給我!!我去幫何所之!”
顧思遠會拉住何所之的手,喊道,
“你瘋了?!你去有什麼用?白白送死嗎?!趁它還沒追上來,我們先跑!”
何所之不可思議的看着顧思遠,猛地掙開被顧思遠拉着得手,默默地向後退去,
“明明我們是盟友,我不想再這樣什麼都做不了看着别人消失,你不給我,那我自己去!”
“艹,真是瘋了,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吧,你把表給我。”顧思遠轉頭把表塞到王勝手裡,對王勝和譚文心囑咐道,
“拿着這塊表,如果十分鐘後我們還沒回來,你們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完全安全後就立馬逃走。”
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不遠處便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何所之心裡一驚,再也等不及開始向着許南山消失的方向跑去。
“等等我!”顧思遠從醫療箱裡摸出一把手術刀便迅速跟了上去。
一路上,有許多不太粗壯的樹已然傾倒,過了不久,何所之終于找到了許南山和那怪物所在的地方,隻見那怪物已然倒下,身上壓着許多奇怪的石塊和樹木,頭被卡在地上一段裸露的樹根和地面之間,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已經死了。
何所之不敢叫喊許南山的名字,害怕這個怪物沒死醒過來,也害怕之前的動靜會引來新的怪物,
“你在這看着點怪物,我去找找許南山在不在附近。”顧思遠點點頭,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住何所之的手腕,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怎麼還這麼生疏?我比你大,你以後叫我哥吧。”
“好,遠哥,麻煩你了。”顧思遠愣了一下,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揮了揮手示意何所之快去快回。
何所之繞着那怪物繞了一圈,仔細搜查着附近,終于在一顆寬大的蕨類植物後面看到了許南山。
“許南山?許南山!你醒醒!”何所之先是趴在何所之心口确認還活着後,就輕輕搖晃着許南山,希望她能醒來,畢竟這個地方現在不論怎麼看都很危險,她們必須立刻轉移。
“咳咳……别晃了……就這麼擔心我啊?”許南山睜開眼,用不正經的語氣說着。
何所之懶得在這種時候和她貧嘴,剛打算架着許南山的胳膊扶她起來,就發現她的胳膊上有許多血迹,并且還在流血,但剛剛有綠葉的遮擋,所以何所之沒有發現。
“你别動。”何所之立刻把自己寬大的外套脫下來,從下擺一處裂口撕下一塊布條 ,幫許南山進行緊急包紮止血。許南山看着何所之這副模樣,忍不住再次開口道,
“這麼賢惠呢,我剛看到你的時候就想問了,你這衣服是撿的嗎?穿你身上松松垮垮的,不漏風嗎?”
何所之包紮完後把許南山另一條受傷不多的胳膊放在肩上,半攙扶着帶她離開,但聽到許南山還能說這麼多話時,她覺得她應該是白擔心她了,
“你能不能閉嘴?你精氣神這麼好,那你别靠着我,自己走!我的衣服是我哥給我的,你管我穿什麼?!再說話把你扔這!”
“不要嘛,我剛剛跑得都虛脫了,現在腿還沒完全恢複知覺呢,你要是把我扔這,我真的會死的。”許南山把自己的半個身體都依靠在何所之肩上,用臉蹭着何所之的頭頂撒嬌道。
何所之一點也不想理會她,并且十分不理解她剛剛為什麼會那麼擔心一個無賴。
“哥,走吧。”
“嗯,命真大。”
許南山沒有理會顧思遠的嘲諷,而是不可思議的看着何所之,
“什麼?你叫他哥!你們倆很熟嗎?那我比你大,你是不是也應該叫我姐……”
何所之沒有去聽許南山講話,而是在路過那個怪物時,細細打量起那個怪物。它的身體類似于一個橢圓形,表皮呈現墨綠色,表面疙疙瘩瘩,并不平整,還有着尖刺,并且在它之前清醒時身體上的尖刺是硬的,而此時它暈厥時則軟了下來。它的許多尖刺上都插着人頭,看起來就像個巨大的收藏館,而它就是那個“收藏家”。但是它的頭相比于身體顯得很小,頭上一雙眼睛略微突出,兩邊共有六條強有力的腿,腿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刺勾。從它的外表來推斷,可能它的底盤還存在着可以附着的粘稠物,因而能夠支撐它依附在樹幹上。
那些它的“收藏品”仿佛心有不甘一般,眼神仿佛都在看着何所之她們,何所之不敢去看那些頭顱的眼睛,他們有的早已腐爛生蛆,有的已然是兩個黑洞,但不論是那種,何所之總覺得那些眼神都充斥着對死亡的不甘和一絲對他們能逃走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