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見他們終于笑了,才跳下石頭到了小路,盡量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他從小路繞到索道售賣的屋子,又買了一張單程票。
站在入口處,工作人員一眼看見他,要扯他上去。
他剛要上,突然看見見山上有人好像要下來,于是往後退了一步,跟工作人員說了句不好意思。
然後立即先給成嶼發了消息,就說自己已經将下面的事情擺平了,不需要再讓人下來了。
宓玉發完消息以後,就又重新退到山腳下觀察,預備着如果成嶼鐵了心的,非得來找蕭鄖鬧出點矛盾,他就在下面幫着應付一下。
應該是收到了他的消息,或者是看到了下面的小孩兒們都背着書包走了。
剛才在順着山路想往下動的人和車都停頓下來,然後開始規整地往比賽的地方開去。
宓玉這才放心下來,給一旁等的不耐煩的工作人員說聲不好意思,就被推上了四面透風的纜車。
這回上山可是和剛剛下去的心境不同了,宓玉也有心思開始欣賞這座小山的環境。
剛才上山的時候隻顧着腹诽成嶼等富二代不要命,也沒注意大巴車兩側的風景。現在坐在纜車上發現這裡的景色意外的很漂亮。
這裡因為開發度不夠,許多山道都是隐沒在約莫五六米高的大樹裡面。
樹叫不上名字,不是路邊常見的樹,長得齊刷刷的十分喜人。
山都不高,但是中間連綿起伏着蕩出很多層,所以中間有很深的山澗,因為剛下過雨,清脆潺潺的水聲能傳得很遠。
宓玉心情大好,胳膊支在欄杆上,悠閑的看着風景。
偶爾看到了有摩托車在山道上劃過,前後的追逐着,還真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
離山頂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聽見了山上人們的呼喊聲。
這時前面的賽車正好駛到他附近的山道上,穿過第一個急轉彎。
車胎摩擦柏油路爆出的火星點燃了觀看者的情緒。
衆多視線都往這裡聚集起來,伴随着驚訝地尖叫聲。
他也激動的在纜車上尖叫起來,幫着衆人給成嶼加油。
一定要加油!
一定要把他的錢都赢回來!
這樣他就能把錢都給蕭鄖,蕭鄖一定會特别感激他給他幫了這麼大的忙。
路上的摩托飛馳着,帶着他越滾越大的錢。
宓玉發現纜車居然才是觀看選手比賽的最佳位置。于是笑得更開心了,繼續和山上的人一起賣力地給成嶼加油,把纜車搖得吱嘎響。
等到了山頂的時候,賽車手們也正在返程的路上。
他看大家都在着急地等待摩托車回來,自己則慢慢地走過去,胸有成竹地站在後面,等待着宣告勝利。
車呼嘯着飛馳而來,帶起了最後一波喜悅的呼喊聲。
宓玉也夾在其中,并且随着人群往第一名那裡簇擁過去。
第一名總是更愛裝一點,成嶼自從到了終點就下了車,走到休息區。
立即有人将他團團圍起來,他卻更裝地往換衣服的房間走去,應該是想換下騎行服。
後面還有比賽,現在換衣服的意思是後面的棄權不參賽。
隻參加大家賭輸赢的第一場,太酷了!
就這個鎮定的氣勢,他都開始有點欣賞成嶼了。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第二名到了,摘下頭盔就是一聲:“操,他是誰啊!”
這熟悉的聲音讓宓玉興奮的大腦突然冷了一瞬。
成嶼?
宓玉渾身瞬間像是被凍住了,一種巨大的打擊将他沒頂。
成嶼居然不是第一?
許多人開始往成嶼身邊聚攏,去祝賀他。
隻有張染還在他身邊。
宓玉指着成嶼的方向問了問:“成嶼…他不是第一嗎?”
張染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搖了搖:“别這麼難過。嶼哥不還是穩坐第二,不會為難我們的,而且今天晚上還會聚餐。”
宓玉看着成嶼的方向,等再扭過頭看他,他感覺自己的血刷刷的冷下去,臉可能已經白的不像活人了。
“操!”張染趕緊放開他:“你怎麼這麼吓人。”
宓玉掙開他,往休息區一堆人簇擁着的地方去。
那個第一名出來了。
他的記憶不可能出錯,劇本裡一定是成嶼赢了的。
那到底哪裡出了錯?
宓玉探頭去看,果然有人在說本來該拿第一的那個人出了意外,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赢了。
那個小子幾乎把所有人的錢赢走,然後沉默着離開了。
他的記憶沒有錯,有錯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他是誰啊?
他感覺張染在扯他,被他特别不知死活地掙開,非要看看那人是誰。
那個赢了的人正被人圍着出來,他帶着黑色的鴨舌帽,一身灰色的衣服。
能看得出長得不是特别高大,甚至有些瘦弱。
和成嶼的身材大相徑庭。
又穿過一面觀衆區的時候,立即有人拍他:“這位兄弟,回你的位置去,這兒不安全。”
說話的空隙,再看那邊那人已經騎車下山了。
宓玉停了腳步問:“後面還有比賽?”
那人點頭。
“還賭錢嗎?”宓玉問,他還有六十塊說不定能回一點血。
那人嫌棄地說:“你懂不懂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