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探着身子幫忙從後車座撈武器出來,董東東放到椅子,屏息凝氣終于像一條魚似的,從燒着火的車裡遊出來了。
“不對,我的車是電的,不爆炸吧。”董東東塊頭大,在牆和門之間擠着腦袋出來的,他有些懵。
宓玉晃晃他,着急地大着舌頭說:“快跑啊!”
由于董東東此刻腦袋受傷,聽話也不太清楚,迷茫地四處看看:“爬?往哪爬?”
“不爬了!”宓玉認真地握住董東東的手:“我男朋友是個變态,他不會怎麼我,但你跟我一起回去他會不高興!你一定要去找到邢俊俊,再來找我。”
董東東終于揉揉腦袋,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完,宓玉抱着一隻槍,往蕭鄖的方向沖過去,好給董東東離開争取一點時間。
跑得越近,蕭鄖的表情越清晰。
沒錯,和他想得一樣,他很詫異,像是在看神經病。
宓玉利用對方詫異的一瞬,突然閃身,往一旁的小巷子裡躲。
左腳剛買進去,一顆火球在他腳下炸開。
不遠處,蕭鄖的指尖之上,還隐約有一點明滅的火光。
宓玉隻好讪讪地笑着退出來,一步一挪得往蕭鄖的方向蹭過去。
小聲問:“你還想知道什麼…啊!”
他還沒說完,被蕭鄖一隻胳膊撈起來,抗在肩膀上。
宓玉小聲尖,趕緊歪頭靠在了蕭鄖的肩膀上,把剩下的聲音悶在嘴巴裡。
“回去你就知道了。”
宓玉還是很了解蕭鄖,并且感覺到了心情不錯,最起碼他現在很平靜,是舒坦的,像被順毛的狗。不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所以他很安全。
宓玉猜測,這種平靜大概是蕭鄖是有物資要搶,自己是順路被捉住的。
目前還算安全,于是漸漸把心放回肚子裡,又累又餓的他漸漸睡着了。
蕭鄖發現宓玉的體型非常适合被自己單手抱起來,接着他就會像貓似的蜷着腦袋,服帖地貼在他身上。
這樣的身子非常适合捏着他的腰胯…
蕭鄖被自己厭惡到了。
他生長于欲望橫流的末世,但醫療系統的崩潰讓他對于這種事情嗤之以鼻。
他隻需要清醒的頭腦,和堅不可摧的體魄。
沒有軟肋,沒有
以前和宓玉戀愛,也從不上床。
怎麼突然就對他…
蕭鄖很生氣,斜着眼睛睥睨着窩着的睡顔。
氣莫名熄滅了。
蕭鄖移開眼睛,将宓玉肩膀滑下去的衣服扯到他脖子上,掖在他下巴。
像個怕孩子着涼的媽媽那樣,給他把所有露着的肉蓋上,才滿意的點點頭。
心繼續冷硬下去。
等撬開他的嘴巴,再讓他得到應該有的懲罰。
讓他在痛苦中死去。
再把破碎的皮肉整理成标本,放置在…
蕭鄖忽然發現自己有點…變态。但是他确定他從沒有對任何人産生過這樣的心态。
原因隻有一個,宓玉是他的心魔。
而宓玉再次出現讓這個心魔逐漸變了味道。
蕭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睡,但甯願僵着身子步子都走得很輕。
他這麼乖非常好,不容易招來喪屍。
讓他睡吧,畢竟要殺死他了…
一路上蕭鄖托着宓玉,燒死了五隻路過的喪屍。
回到他們剛占領下的小别墅,在外面敲敲門:“笃笃。”
“笃笃。”
門很快打開了,錢灼閃身讓開一條可以進入的縫隙,同時小聲彙報:“又确認過了,安全。”
對于研究了很久喪屍的錢灼來說,他知道如何清理殘留的喪屍,也知道如何盡量躲開。
比如現在整座小别墅黑着,隻留了中間一盞微弱的蠟燭。
光亮有限的照亮了方寸的地方。
蕭鄖點頭,抱着宓玉直上三樓閣樓,将人放在裡面以後就離開了。
宓玉在冰冷的黑暗中幽幽轉醒,有很多能感覺到踏實和安全,比如熟悉,溫暖的環境,比如清新,幹淨的味道。
但是現在…
黑暗,冰冷,窒悶…
宓玉打量了四周。
穿過鐵窗的月光下,能看出這裡原本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卧室。
雖然過了二十年,牆紙和裝飾隐約能窺見女孩兒曾經的幸福。
床上被撕碎的洋娃娃掉出眼眶的眼珠正悄悄盯着宓玉。
聽見外面細碎的聲音。
很快腳步聲向着頂樓來了,宓玉半轉着身子,曲着指甲細細地撓門:“錢灼?是你嗎?”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幾下将門打開,露出被燭光照亮的錢灼的臉,看向他的眼神很慈祥:“乖孩子你醒啦?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