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烏合掌,以手成訣,周身被一股強大了靈力所包圍,衣袂飛舞之間,那靈力似無形的刀劍斬向那女子。對方沒想到薩烏動了真格,抵禦不及,被那股霸道的力道沖擊得翻飛出去,魂盒脫手,抛向空中而後直直墜落。
薩烏正要躍起去接,身後那侍女卻猛地睜開眼,握住袖中刀朝薩烏刺了過去。人命關天之際,石門口的夏川提醒道,“小心身後!”
薩烏躍起後避無可避,隻能身形在空中翻轉,一腳踢開身後那侍女手握的袖刀,等到再去接那魂盒的時候,已經晚了。
“啪”的一聲,魂盒墜地,碎裂成渣。
薩烏臉色陡然變得雪白,他迅速盤腿而坐,手指撚了個訣,從那魂盒中便漸漸升起星星點點的亮光,于黑暗中彙成兩道白影。那侍女不死心,重執被踢落的袖刀又向薩烏刺去。
薩烏閉着眼一動不動,
就在那侍女将要得手的時候,突然一個人以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從石門後閃了出來,握住她的手腕,然後一個手刀将其結結實實地砍暈了過去。
此人正是韓成毅,
夏川松了口氣,也從石門後走了出來。
那宮狀女主一見他二人眼睛便瞪得老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薩烏睜開眼,掌心朝上,指尖微動,面前的兩道白影便漸漸凝成了一團,彙聚于他的掌心。夏川好奇地盯着他,忽然覺得右手手腕漸漸發燙,這熟悉的感覺令他猛地一驚,低頭去看,卻見自己的手腕不受控制地擡了起來,直至放上了薩烏的掌心,像是被兩團無形的力量托着一樣。
“不可思議……”
他下意識看向韓成毅,對方的右腕也是如此,這才明白過來,問題在于這對龍鳳玉镯。
薩烏托着他倆的手腕,直到掌心的兩團白霧全部被那玉镯吸收,才放開了他們。
“薩烏!你居然動用禁術,為了誘我上當,召了兩個孤魂野鬼做傀儡!”那女人氣憤不已。
薩烏不語,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剛剛的打鬥中他的發絲微微散開了一縷,垂在臉側,一身白袍已然纖塵不染。
“昭陽,你想殺我?”他淡淡道。
“我沒有!”
昭陽下意識反駁,很快,像是覺得丢了面,她又理直氣壯道,“就算我殺你又如何?是你負我在先!”
薩烏長身玉立:“所以你勾結主祭,讓他勾了真兒和玄塵的魂魄,用來威脅我?”
昭陽不說話了,不過蠻橫如她,很快又嘴硬道,
“是又怎麼樣?你不也是施了禁術?”她憤憤道,“你知道我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便假意讓這兩個傀儡入宮,然後趁着我查實薩真、莫玄塵魂魄是否安在的時候,伺機偷襲我!”
大概清楚了事情前因後果的夏川,簡直被這姑娘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薩烏,我父皇已經對你很失望了,你如今又動用禁術還傷了我!大祭司之位遲早難保。”
“所以呢?”薩烏一笑,不過笑意未及眼底。
“……你,你如果對我好一點,我就在父皇面前說說好話。”像是變了個人,那刁蠻的昭陽突然低着頭,小聲說。
薩烏搖頭,他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現在唯一記挂的也就是身後這二人。
“昭陽,我問你,這暗道的出口在哪裡?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偷偷溜出宮找我玩。”
昭陽一片真心,薩烏卻當做沒聽見,大怒道,“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麼?”
“告訴我。”
“做夢!”昭陽恨恨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能不能撬開我的嘴!”
薩烏無奈,昭陽深知他的良善,一如他深知昭陽的刁蠻,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時間,不多了。
而就在兩人陷入僵持的時候,看了半天好戲的韓成毅動了,
他像是閑庭信步一般走至那暈倒的侍女身旁,彎腰取走了她手中的袖刀。
夏川瞧見他的動作,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說,是笃定他不會殺你?”韓成毅把玩着袖刀,在昭陽面前蹲下,輕笑問,
“是嗎?”
昭陽對上韓成毅殺意四起的眼睛,頓時汗毛倒豎起來,身體更是緊繃得像是一根拉滿的弦。
莫玄塵?……不對,他不是莫玄塵……他比莫玄塵可怕多了,他給人的感覺就像那個滿身血腥味的大将軍秦戰……九黎族的戰神,不,是惡鬼才對!
昭陽微微發起抖來。
“他不會,”韓成毅笑意全無,眼神冷得像是出鞘的刀刃,“我會。”
下一秒,手起刀落,薩烏根本來不及阻止。
“啊!”昭陽到底是個女孩兒,哪裡經得住這麼一吓,緊閉着眼那聲嘶力竭的慘叫就在空洞的地下回蕩開來,然後就是凄慘的哭聲,“嗚嗚嗚……”
夏川心也狠狠懸了一下,畢竟某些時候韓成毅無心無情,冷酷得就像個瘋子。
“抱歉,失誤了,”韓成毅擡手拔出緊貼着昭陽脖頸嵌進牆縫裡的袖刀,慢悠悠道,“下次不會了。”
“……我、我說……别、别殺我。”昭陽哭得直抽氣,她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