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這道石門，沿着暗道一直走，便能出皇宮了。”

昭陽情緒平息好了，說話也不抽了，但仍然小心地防備着韓成毅。

“去邊關，找秦戰，這世上唯有他能護你們了，”頓了頓，薩烏又隐晦地說道，“你們還有五個時辰，走得越遠越好……五個時辰之後，你們便自由了。”

一聽見秦戰的名字，昭陽便急了，“薩烏，你是不是也要和他們一起走？”

不待對方回來，又大聲道：“你不能走！你是九黎族的大祭司，是九黎神明的信使，你走了……那麼多百姓怎麼辦？我怎麼辦。”

“我不走，”

薩烏看着那道石門，眼中有那麼一瞬間迸發出璀璨的火光，但很快又湮沒了，歸于死寂，“我也走不了。”

夏川聽到他的話，心髒猛地刺痛了一下。即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人唇邊依然挂着笑，那笑容很淡，淡得好像快要消失一樣。

“對了，寶兒的名字還沒想好呢，”薩烏凝視着夏川的腰身，目光透着淺淺的哀傷，似乎早已預知到了這鬼嬰的命運，“……說好我來取的。”

也許是對這孩子懷了些愧疚，他抿着唇，頃刻間做了決定。緊接着上前一步将手掌整個兒扣在了那孕育着生命的所在，輕輕送入了一道靈力。

昭陽見了他的舉動，不由情急道：“主祭一直對你大祭司之位虎視眈眈，你又剛施用了禁術，正需體内靈力以抵禦反噬之苦，怎麼還……”

“無妨，”薩烏輕輕搖頭打斷她，“一切都已是定數，不如随心所欲些。”

說完，對昭陽道，“開啟石門吧。”

昭陽走到石門前，右手剛想放上那機關，刹那間又猶豫了，轉身問薩烏，“在此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個疑問？”

薩烏颔首，“問。”

昭陽便大着膽子說出了困擾已久的疑惑：“我父皇素來寵幸你，為何一個月前起對你的态度忽地判若兩人，無緣無故将你禁了足，還說……”

她偷偷觑了一眼薩烏，聲如蚊蚋地繼續道，“說你，不知羞恥，金玉其外，愧為百姓所信仰……”

他們二人的對話本無關夏川和韓成毅，可聽到這兒，見眼前那似出塵不染的人被冠以如此罵名，不由得好奇起來。

“愧為百姓所信仰？……是麼。”

薩烏這個人一直都好像是平平淡淡的，但此刻他的神情肆意而熱烈，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我薩烏一生，上不為君王，下不為百姓，任大祭司之職，所侍奉的神明……從來就隻有一個。”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