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白皙的臉爆紅,火燒似的蔓延到了脖頸,除夏川以外,其他人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兒去。
原因無他,
此刻那40英寸的屏幕上,正顯示一幅勁爆至極的畫面:
男人精壯的雙臂被綁過頭頂,死死束在床頭鐵欄上,從胸口到腹肌無不傷痕累累。
瞧着似乎在被一個女人拿着鞭子很抽,不過更像是在玩兒S/M,因為那蜜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發洩不得的汗水,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如同被禁锢的野獸在嘶吼,
至于畫面最下方,
是某物壯觀到令人在場人汗顔的尺寸。
一秒,兩秒……
誰也沒說話,整個審訊室死寂一片,宛如黑雲壓頂的暴風雨前夜,氣氛壓抑得叫人透不過氣。
嚴晉這回沒笑,從韓成毅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實在令他笑不出來,皺着眉瞧了眼林玲:
……這小妮子,還真敢想。
季白和陳墨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低頭專注地瞧着自己鞋尖,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夏川也不敢吱聲,顯然韓成毅被激怒了,這會兒正垂眸緩緩轉動右手的尾戒,漆黑的瞳仁裡映出一道淡藍電光,夏川甚至懷疑對方這會兒心裡是不是在考慮殺了林玲。
“能不能把窗戶開開,好悶,我有點喘不過氣。”
就在衆人陷入僵滞狀态時,林玲忽然說。
夏川瞧了眼她身旁那兩扇大敞的玻璃窗,又看了看韓成毅,若有所思。
韓成毅卻忽然笑了,
“好啊。”
沉悶的壓迫感驟然消失,仿佛隻是錯覺,而那個自己所熟悉的韓成毅又回來了。
林玲似乎感到意外,良久才别扭地說了句:“謝謝。”
時針輕輕撥動一個弧度,筆直地指向了淩晨十二點。夏川搖了搖頭,沒耐心繼續耗下去,既然林玲軟的不吃,那隻有來硬的了。
他邁開兩條長腿,在蒙着眼的女孩對面坐下,
“我一直對你很客氣,林玲。”夏川平靜地說,清冷的嗓音卻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林玲一怔,然後脊背微微挺直。
“我以為你是個識時務的姑娘,但是我發現我好像看走眼了。”
“知道為什麼要蒙住你的眼睛麼?”
林玲猶疑地回答:“……為了,配合做筆錄?”
“做筆錄,呵呵,”夏川笑得陰沉,“你自己都不信吧。”
林玲用力抿着唇,一言不發。
“蒙上你的眼睛,是怕你見不得這裡頭的東西。”夏川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椅子腿摩擦過地闆,發出尖銳的“刺啦”聲,“這裡是審訊室,多得是能撬開你嘴的東西,所以,不要不識好歹。”
“你、你别吓唬我,你不會的,”
林玲指甲摳入掌心,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觀點,大聲說:“你是警察!”
“有些東西是可以僞造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夏川意指自己曾給她看得那本特警證。
林玲不說話了,
這回受了威脅居然沒哭也沒鬧,一反常态。
“镯子是那個混蛋在我們玩兒命的時候偷出來的,現在頭兒現在很生氣,如果你乖乖地提供線索,别敷衍了事,天亮之後我保證你毫發無傷地回去,相反,要是繼續耍花樣……”
“我們頭兒的手段你見識過,下回,就不是被擰斷脖子這麼簡單了。”
夏川說完,别扭地冷笑兩聲。
不得不說,視覺受阻影響了林玲的判斷。她從被抓來的一刻起就在察言觀色,默默打量着這幫人,實在摸不清楚對方到底哪條道上的。主要他們行事太過怪異,偏偏給人的感覺又正派得很。
而現在夏川一番話,無疑讓她的思維發生了明顯的偏移。
“我說過,在S市,黑吃黑不會有好下場。”林玲輕聲說。
她跟變了個人似的,安靜地坐在哪兒,而方才情緒不穩、模樣可憐的十七八歲女孩仿佛隻是自己的錯覺。夏川無奈地搖搖頭,不愧是黑市裡的人,感情之前一直在玩兒他們呢。
“幹我們這行的,你覺得誰還在怕這個?”季白笑眯眯地上來湊熱鬧。
“M巷的貨源從來不問出處,不問來路,我知道的有限,不過是經手鑒定。何況透露物主資料,已經是壞了規矩。”
林玲微微仰起頭,嘗試和他們談判,“如果我拿出我的誠意盡力去回憶,你們怎麼保證我的安全?”
“給你個機會,二選一,”
韓成毅‘啧’了一聲,他從夏川後腰摸出雷霆,冰冷的槍口抵上林玲的太陽穴,“相信我們,或者,現在就嘗嘗腦漿爆開的滋味。”
林玲掙了掙背後的手铐,像是不甘心,但最終還是垮下了瘦削的肩膀,
與此同時,成像儀上緩緩浮現出一個陌生男人的臉。
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