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按住他的胸膛将他死死壓在牆上,不讓他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另一手摸上他的手掌,順着那厚厚地紗布将他手往外一轉,随後狠狠制在牆上。
“嘶……”傷口被硬生生扯動,痛感讓許舒甯恢複了幾分理智,他下意識倒吸了口涼氣,又緩緩呼出,不過,這口涼氣并非疼痛帶來的,而是為了讓自己清醒。
李熙似笑非笑:“你自愛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許舒甯,别說是你不小心撞的,我不是傻子,連撞傷和刀傷都分不出來。”
許舒甯這才明白李熙為什麼這樣反常,原來她誤會這傷口是他自己弄的。
她是在生他的氣。
許舒甯眼眸漸漸溫柔下來,情不自禁就解釋起來:“不是我弄的,是段……”
這個名字頓時讓他回過神來,猛然閉上了嘴。
“段?”李熙疑惑着。
許舒甯卻避開了她的眼睛:“将柴砍斷時不小心弄的。”
這回他撒謊了。
但是許舒甯這麼心虛的表現,李熙是傻子才看不出來。
不是他?是段?段什麼?
她敏銳察覺許舒甯的話沒說完,但是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要繼續回答的樣子,李熙順勢想了想,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馬府被滅門時的事情。
姓段,姓段?段家,那是誰就不言而喻了。是他過去的親人吧?可是對方為什麼要傷害許舒甯呢?李熙縱使疑惑,卻不好繼續問下去。
不過,得知不是他自傷,李熙也狠狠松了口氣。至于其他的……明顯許舒甯就不想說。她餘光掃了眼他手上包得好好的傷口,這件事可以暫且揭過,但是……她目光銳利,質問他:“大夫說你不肯喝藥?這又怎麼解釋?”
許舒甯這下更委屈了:“我一醒來就看見個陌生人,我能不害怕嗎?我又怎麼敢喝藥?”
李熙哦了一聲,倒也是,随即又覺得不太對勁:“不對,這大夫就是一直給你看病的那位,你怎麼會不認識?”
“咳咳……我病得糊塗,哪裡認得他?你沒看一開始我差點兒連你都認不出。”他委屈巴巴道。
這倒是不假。李熙緩緩收回手,算是認同他了:“好吧,下次不能這樣了。”
許舒甯勾了勾唇,偷笑:“肯定不會了……”
說完,他伸手緊緊抓住李熙正收回去的手。
李熙一愣。
他便順勢一轉,将李熙壓在牆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之前兩人的位置完全颠倒。
“你做什麼?”李熙疑惑問道。
許舒甯湊近她耳畔:“既然你質問完我了,那我也質問質問你,這一天一夜,你去哪兒了……”
說着,他動了動鼻尖,嗅了嗅,念了一長串:“沙子味兒,血腥味,檀木香……差點兒忘了,這衣裳不是你的對不對?”
他垂眸,目光從她随意搭着的外衣上掠過。
“誰的?姓方的?”他勾了勾手指,光滑的衣領從他指腹擦過,沒有留下任何異樣的感覺,錦衣華服,皆是如此。
“嗯。昨夜……”她話還沒說完,他就挑起外衣随手一扔。
“不要穿他的,髒。”他近乎刻薄。
李熙皺起眉:“我答應要洗幹淨還給他了。許舒甯,你不要任性。”
許舒甯冷漠地眼神掃過那件衣裳,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樣,但是那眼神回到李熙眼中時,又是溫溫柔柔的模樣。
他彎眉一笑:“方家不缺這一件衣裳。若你非要還,那我來幫你洗,你不要碰。”
因為方家人都髒。
顧及李熙和方起征的合作,這句話許舒甯到底沒說口。
李熙掙了掙手腕,想要去撿起衣裳,可許舒甯一動不動,讓李熙也很難掙脫。
“許舒甯,喝了藥好好睡覺,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李熙無奈道。
許舒甯看着她,靠近她:“那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睡覺。”
李熙:“……許舒甯,大夫還在呢。”
一直不動聲色的大夫再接到李熙暗示性的眼神後才配合性地咳嗽了兩聲,表示:是的,老夫還在!
許舒甯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僵硬地轉頭一看,大夫尴尬的又咳了兩聲:“沒事沒關系,年輕人嘛,理解,理解。”
許舒甯:“……”
李熙:“……”
倒也不用這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