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鄭薛知曉這位世子并不簡單,越發的慎重起來,這位世子的心思……并不好揣測!
正如剛剛他以為沈辭暮目光看向那處是在看昌平侯府的嫡女,昌平侯府雖爵位在上京城中算不得顯赫,但是昌平侯府的嫡女賢名再外,所以沈辭暮是對昌平侯府的嫡女有意。
若是想要入仕,多半先要成家,昌平侯府嫡女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料竟是他猜錯了,還被沈辭暮看穿了心思,他察覺到到沈辭暮目光的寒意,莫名對這清風霁月的貴公子生出了懼意,幾息之間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鄭薛神色愈發慎重從凳子上起身認錯,幾個字從他的喉嚨中吐出來:“下官擅自揣測世子意圖,還請世子恕罪。”
鄭薛此等做派便是對沈辭暮的讨好,若是沈辭暮想要拉攏鄭家的話,此時就該彰顯仁厚給對方遞一個台階,但沈辭暮卻隻面上浮現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神色淡淡:“鄭大人多慮了,本世子并無官職在身,擔不得大人的一聲下官。”
沈辭暮越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目的,鄭薛越是不敢掉以輕心,沈辭暮此時雖無官職在身,但他若是想,隻需開口便輕而易舉可以得到。
鄭薛再不敢開口,沉默的陪着沈辭暮坐在屏風後面聽外面時不時傳來的說話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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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秦瑜帶着謝朝朝走了一圈,看出了她雖禮數周全,但興緻缺缺,差不多了便也沒有再繼續,領着謝朝朝一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見謝朝朝這般反應,謝秦瑜心中愈發覺得她的猜測有幾分可能,回到位子上見謝麗姝與馮采薇不知去了何處,周遭又沒有旁人,便忍不住想要問謝朝朝是否當真是想要入國公府。
隻謝秦瑜的話還未曾出口,便有人上來打斷,見到來人,謝秦瑜将腹中的話壓了下去,隻等着來人說話,觀察謝朝朝的反應。
來人正是尋了許久機會的宋玉芝。
對于謝朝朝與宋玉芝之間的關系謝秦瑜也知曉幾分,她這時不曾開口講話,便是要看看謝朝朝如何應對。
宋玉芝來這處有些偏僻的水榭并非湊巧,那日她讓丫鬟去打探謝朝朝是否會來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因着謝朝朝的刻意疏遠,那小丫鬟自然是無功而返,打探不到半點有用的消息,宋玉芝幾乎都要放棄了。
但是宋玉芝沒有料到的是,謝朝朝竟然也來了,她本早就想來将謝朝朝騙走,哪知今日謝朝朝一直跟着謝秦瑜,未曾給她半點機會。
宋玉芝原本想要悄無聲息的騙走謝朝朝的計劃落空,便铤而走險光明正大的當着謝秦瑜的面來将謝朝朝帶走。
非宋玉芝對謝朝朝的恨意令她失了理智,而是她打定主意,一旦謝朝朝毀了清白,将一切做實,便是謝秦瑜想要追究也得顧及臉面,且她的手上還捏着往日謝朝朝寫的書信,即便被拆穿也不怕,隻要她得手,誰又會聽謝朝朝辯駁。
待謝朝朝入了府中,嫡兄滿意出面給她尋得一門好親事,誰還能記得此事,便是記得,也隻會議論謝朝朝不知廉恥!
謝朝朝不知道宋玉芝打的什麼主意,她沒有意外今日會在此處見到宋玉芝,往日這樣的宴會,宋玉芝多半會出席。
但她不欲理會宋玉芝,隻謝朝朝不欲理會宋玉芝,卻抵不過對方的不依不饒,見謝朝朝沒有搭話,宋玉芝索性走到二人面前,面上帶笑,做出親昵模樣:“朝朝的病可好全了?怎的這些時日我寫的書信一封也未曾回給我,可是我什麼地方惹了朝朝不快?”
此話讓謝朝朝眉頭皺了皺,宋玉芝的話看似沒有問題,卻令她聽起來不舒服。
謝朝朝對于内宅這種話中帶刺不甚熟悉可能聽不出來,謝秦瑜卻聽的一清二楚,卻也隻能皺眉。
此等計謀便是陽謀,便是宋玉芝懷揣着惡意,但面上這般笑意盈盈,加之往日二人好友的關系,但凡謝朝朝此時挂臉,都會落人口舌。
她倒是小瞧了宋玉芝,謝秦瑜看向謝朝朝有些擔憂。
謝朝朝不欲搭理宋玉芝,但是也知曉這樣的場合定然不能公然與對方撕破臉。
突然冷落昔日好友,将昔日好友的關懷視若無睹,傳出去怎麼都是影響謝朝朝的名聲,察覺到周遭傳來若有若無的視線,與宋玉芝臉上愈發顯眼暗帶着得意的笑,謝朝朝眉微微凝眉。
今日恐怕不得不與宋玉芝說清楚了。
上京雖說大,但是勳貴人家的圈子便就這麼大,隻要日後她在這上京一日,便免不了再遇見宋玉芝,總是這麼避着也不是個辦法,總歸是要說清楚,斷了二人之間的關系才行。
思及此,謝朝朝抿了抿唇有些猶豫的朝着謝秦瑜請罪,謝朝朝今日答應了謝秦瑜她會寸步不離的跟着,此時擅自離開便是不對,但……她看了眼等在幾步外的宋玉芝,不說清楚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謝秦瑜也看出了宋玉芝的故意,心中想的是既然謝朝朝打算與宋家斷了糾葛,早些說清楚是最好,雖她有些不放心謝朝朝獨自去見宋玉芝,但又轉念一想她若是插手,恐會讓謝朝朝難堪。
她也察覺,自己這個族妹,有些自卑敏感,便止住了這樣的想法,今日是長公主設宴,便是宋玉芝再過大膽,料想也不敢鬧出什麼事情,思及此謝秦瑜便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