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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禦雪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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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雪境廣袤無邊,眼下白衣者用法術幻化而成的景象,充其量隻能算冰山一角。可饒是如此,單憑我一個才修行不過五年的小丫頭,想要找出那些隐匿起來的兵将,簡直比登天還難。

本以為,雖說兵将各自隐迹,但隻要嘗試着多找些地方,就總有希望能将他們翻出來。

可終究還是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他們既能避讓逃跑又能暗中設下埋伏,絕不會隻躲藏在某一處地方,被動地等着人去找。雖看似為虛形幻影,然一靜一動間,都十足像極了真正的天兵。倘時間再這樣耗下去,我今日非但一個也找不出來,還會白白平添更多的損傷。

其實,細一想想,天兵盤踞北海雪境這麼些年,扶青若有能力将他們趕出去必定老早就動手了,又何苦費心籌謀良久,以青雀台作餌,醉靈為契機,換來一封天帝戰書?連魔君尚且都辦不到的事情,白衣者卻讓我把人全部找出來,分明是鐵了心要将瓷瓶之事禀告紫虞,便故意想出這個法子耍弄我。

今日這場賭局要麼我赢走他一條命,要麼他赢走我和素沃兩條命,且他的勝算明顯更大,怎麼都是我虧。

上當了啊……

“在下不介意向姑娘透露一個小小的提示。”白衣者躺在雲窩裡惬意地欣賞這出好戲,“有一物,既是遮眼的屏障,也可以讓潛藏者無處遁形。隻要姑娘能将其納為己用,目所不能及的地方,它會幫你看。”

我不相信這條蛇會有如此好心,是而并未分心搭理他,白衣者又道:“姑娘看話本,歸根結底看的是字,紙書便是姑娘與字的媒介。同理,姑娘與這些兵甲之間,是否存在一個可用以承載信息的媒介?”

此話仿佛很有道理,我猶豫半晌,看向他:“你說的媒介是何物?”

風夾着雪,吹得漫天都是,密密匝匝亂了眼睛。

白衣者閑趣道:“此處乃雪境幻景,既能作為遮眼屏障、又可探出兵甲所在之物,自是這鋪天蓋地的茫茫大雪了。”

“雪?”

我蹲在地上捧了一把:“這樣的媒介,不會說話,沒有思想,該如何才能駕馭?”

他用十分耐人尋味的語氣反問了一句話:“飲酒方知其烈,你不平心靜氣試試,如何斷定它們沒有思想?”

一聽這話,我便提着嘴角,沒好氣地冷呵一聲:“說得倒輕巧,是你能駕馭這些雪,還是你主子能駕馭這些雪?”

他撐着雲挺身半坐起來,搖頭聳了聳肩膀,兩隻手一攤,甚是坦誠:“别說我和主子,就算這天上地下,也無一人能夠辦到。但,或許姑娘可以,沒準兒你是個禦雪奇才呢?”

我頓時眉頭一皺,隻覺這話聽着,像是在諷刺:“你耍我?”

他合眼躺回去,反枕着雙手,不以為然:“在下已經提醒得夠多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别忘了我們的賭約。”

賭約……

沒辦法了,既然找不到退路,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隻能硬着頭皮闖一闖。

我靜思良久,埋頭看向手中的雪,指尖挨在上面輕輕摸了摸:“如何才能駕馭它們?”

白衣者躺在雲裡,側過半張臉,斜斜地垂來一個眼神:“在這個地方,雪是沒有溫度的,所以姑娘從未覺得冷。若想要完全駕馭住它們,就得先沉下心來,感受它們。隻有感受出雪的溫度,才能有機會進入它們的思想,讓它們從遮眼的屏障變成你的眼睛。”

沉下心來感受雪的溫度,這是否與心靜自然涼,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心靜則安,心靜則明定,心靜則見自然。真正需要感受溫度的,不是這具身體,而是心?

我拍掉手心裡的雪,盤腿端坐下來,打禅入定。

沒有什麼比坐禅更能靜心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颠倒夢想,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谛揭谛,波羅揭谛,波羅僧揭谛,菩提薩婆诃。

風停了,四周安靜得很,空氣裡漫過陣陣涼意。

我睜開眼簾,見漫天大雪如水草般,以極緩的速度浮遊在空中,停止了落動,如置身于白茫茫的浩瀚星海,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住。而白衣者,及承載他的那片雲,卻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仿佛萬物都陷入沉沉的靜息。

我站起來,一邊小心觀察着四周,一邊穿行在幾乎定格的雪絮之間。

不知道是因為服用了蛇毒解藥的緣故,還是身在幻境與外界有所不同,雖然雪氣寒噤噤撲着臉,卻并未多麼刺骨。

不知走了多久,我伸手撥開幾片雪,忽依稀見前方大霧深處,缦立着一個背影朦胧的女子。

論說白衣者不會輕易讓人闖到這幻境裡來,此女子若非他用法術創造而成,便隻剩下一種可能——我進入了雪的思想。

隻是,雪的思想中,怎麼會有女子出現?

走近時,我刻意放慢腳步,與她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你是誰?”

誠然這段距離并不長,可女子的聲音卻那麼空幻,那麼曠遠,那麼虛無,猶似在風中,相隔萬年:“我是這裡的主人。”

我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這裡的主人不應該是扶青才對嗎?”

“扶青是魔界的主人。”

“我是——”

女子赤着纖纖玉足,白衣如霜若雪,袅似雲煙。說話時,一步一回眸,腳踝間銀鈴作響。

“雪境的主人。”

對上她清冷滟潋的目光,我在心頭猛打個激靈,不自覺後退了半步。刨去衣着體态及通身的氣質,我竟與眼前這名女子,足有九分相似。

甚而……甚而……

說是同一人都不為過。

這一切太過突然,尚未等我從震驚中回神,四周的環境已悄然了發生改變。

适才雪還懸浮遊定于空中,現下卻仿若走馬燈一般,以眼花缭亂的速度,輪轉了起來。

終,隻剩一片,混沌模糊的朦影。

我與她相視而立,分明誰也沒有張口說話,可耳邊卻憑空傳來男女争執之聲,腦海中更是不斷湧出一幅幅零星破碎的畫面。

第一個畫面——

紙鶴寫下幾行字翩然而去,年輕的男子長身凜凜,衣袂在風中飄搖:‘此地不宜久留,求你了,跟我走吧!’

女子凝了凝眉頭,若有所思,道:‘鴻琰被封印了,可四兇獸還在,若放任它們為所欲為,天下仍舊不得安甯。’

第二個畫面——

女子手執長鞭,肅然凜立于天地之間,孤身迎戰那四頭兇猛的異獸:‘窮奇,混沌,饕餮,梼杌,要青雀台嗎,來拿啊!’

男子被禁锢在冰柱之間,手中凜冽的劍鋒上,篆刻着兩個字。隻是,雪太大,冰柱太厚,我看不清楚。

第三個畫面——

女子平靜笑了笑,左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從嘴唇上緩緩抹去一把血,阖眼用染血的指尖向眉心一點:‘畢生修為,集一日!’

第四個畫面——

女子渾身是血,染紅了男子的白衣,彌留在他懷裡奄奄一息。

‘青雀台神卷,可傾覆洪荒颠倒日月。千萬年來,我守着它便是守着天下安甯,我不在了,各方勢力必将虎視眈眈。我已将青雀台投入百轉殘雪陣,入陣者魂魄湮滅修為盡散……’

‘幫我守住它,無論仙界魔界,不要讓任何人……’

‘得到它。’

第五個畫面——

男子抱着懷中再也不會醒來的人,雪落在臉上融成了眼淚,悲喊響徹雲天:‘雪女,戰火停了,不會再有人死了。你殺了四兇獸救了天下人,你睜眼看看啊,雪女,雪女!’

…………

我吓得猛打個哆嗦,旋即睜開了眼睛,從坐禅中醒來。

雲上傳來一陣熟悉的諷笑之聲:“姑娘已枯坐在這好幾個時辰了,不知坐出什麼門道來沒有啊,外面太陽落山可不等人的。”

是白衣者。

他頗有興味地坐在雲頭,兩條腿蕩來蕩去,格外悠閑。

我擦去頭上的汗,驚魂未定想站起來,一個腿軟又摔了回去。

為什麼那個女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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