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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法力盡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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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

我原想在穗子頭上編個結,可如此更瑣碎繁雜不說,反而顯得花裡胡哨的,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簡約又不失好看,也不會太累贅。

白褚跟個鬼似的,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冷不丁冒出聲音吓我一跳:“嗯,做工雖糙,但品味還算不錯。”

附又添上一句:“除了那隻兔子。”

我蹭一下站起來,追步上前,道:“素沃現在情況如何?!”

相較于我的急不可耐,他卻分外悠然,跨步道:“人活着,一時半刻死不了,隻是沒見她戴着什麼手串。”

果然!

我凝眸:“紫虞打算怎麼做?”

白褚仿佛是存心整我一樣,繞着桌子閑踱了半天,才又緩緩坐下來,不緊不慢道:“還能怎麼做,撬開她的嘴,嚴刑審訊呗。杖打,鞭笞,釘床,烙鐵……”

我越聽越心驚,屏住呼吸唇齒顫抖,他卻冷不防将話鋒一轉:“這些都沒有。”

“…………”

我忍住想罵人的沖動:“沒有就不必說了!”

他悠哉悠哉:“用刑太重,會有屈打成招之嫌,紫虞是不會讓她留下傷痕的。但,傷不在體外,卻盡藏于肺腑之中,這樣反而更生不如死呢。”

我擰緊了拳頭極力迫使自己控制住表情,卻控制不住眼中的濕潤,與微紅:“紫虞想知道什麼?”

他繼續磨我的耐心:“那個被你稱作素沃的丫頭,映月樓裡一幹衆人,皆喚她醜兒。這樣太難聽,我還是随着你,也喚她素沃好了。”

我暗自吞了口氣,放下姿态,道:“請你告訴我,素沃現在情況怎麼樣,紫虞究竟想從她嘴裡問出什麼?”

說完把頭一低:“拜托。”

他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紫虞想問的有很多,譬如,主子相邀遊園賞花的那天,素沃趁着她不在,伺機潛入到卧房裡,究竟是為了偷香粉,還是另有目的。再譬如,素沃是什麼時候同你搭上關系的,你們每一次見面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除了手串以外,你有沒有給她别的好處,收買她辦事。還又問道,手串現藏在什麼地方,若照實交代,便可既往不咎。”

我的第一反應是意外,但細細想來,又不那麼意外:“紫虞竟然知道手串的事。”

并非疑問,而是陳述的語氣。

白褚倒是從容,臉上一派平靜如水的表情,未見絲毫疑惑。畢竟當日,他雖未露面,卻也在場:“想來,是聽先前那幾個闖進碧滢小築鬧事,又被你揮鞭子趕出去的侍女說的吧。她們可都是見過那條手串的,甚至為此,還動了觊觎之心。否則,素沃也不會巴巴跑來找你,說什麼要将手串物歸原主的話了。”

也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那些侍女曾親眼見素沃戴着手串,也曾跟蹤素沃來到碧滢小築,她們很清楚手串是我的。當日既挨了鞭子,狼狽離開,無論是出于打擊素沃,還是請求為自己做主,都一定會把事情禀報給紫虞。因此,紫虞會知道手串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倏然間,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忙卷起袖口,亮出手串給他看:“紫虞要找的東西在我這兒,她就算把魔界掘地三尺,也不會有任何收獲的。”

白褚瞥來一眼,繼而移開目光哼了哼,話音裡似有如釋重負的意味:“那很好啊,她要是有收獲,我還得腆着臉去偷。”

這個“偷”字,咬音極重。

我又将袖口翻下去,悉心捋平了衣褶,重新蓋住手串:“你猜有沒有可能,紫虞問不出手串在哪裡,便索性找個一模一樣的來代替?”

紫虞雖然沒見過手串,可那幾個侍女見過,經她們一番繪聲繪色的描述,必定能知道手串長什麼樣子。要僞造一條同樣的出來,太容易了。

“沒可能。”白褚聲音雖淡,卻答得肯定,毫不遲疑,“紫虞并不能确定,素沃是不是已經把手串還給你了,若找個一模一樣的代替,屆時她拿出手串,你也拿出手串,豈不尴尬?誰說非得一定是手串呢,隻要是你房間裡的東西,哪怕一個玉篦子,說是用來收買素沃的物證,也一樣會有人相信的。”

我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瞬即繃緊心弦,沉問道:“你是說,她會趁我不在魔界的時候,派人潛入碧滢小築随便拿一個東西充作證據?”

他撐起一隻手托在臉邊,噙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顯然對此并不在乎:“正好,你和芍漪都不在,她的人就可以安心闖空門了。”

“一點也不好笑。”這條蛇,每次一笑起來,都讓人感覺無比窩火,“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告訴我,素沃現在情況怎麼樣?”

白褚仍是那副笑容,說話溫溫吞吞的,仿佛存心氣我:“紫虞暫時還不會殺她,我也已經暗中施法,護住了她的心脈。所以嘛,人是死不了,但會活得很艱難。”

我一下癱坐在凳子上:“為什麼會活得艱難,紫虞下令拷問的那些,她難道一句也沒有答嗎?”

“倒是有一句,她答了無數遍,也是我這三日來,所聽到唯一的一句。”他看向窗外湛藍藍的天,雙眼略微那麼一眯,幽幽說了出來,“望主子明鑒,奴婢不知道什麼手串,也從未與子暮姑娘有任何往來。”

我低垂着頭,手放在膝蓋上,暗暗抓了把裙裾:“然後呢?”

半晌,他收回目光,渾然不在意的語氣:“每答一次都會伴随一聲慘叫,接着便是思琴的施刑拷問、她的回答和再一聲慘叫。”

我一滞,喉間微澀,手抓得更緊:“可見是個蠢的。”

白褚當即點頭表示贊同,甚至還故作姿态,拍起了掌:“據我探查,素沃被抓回去以後,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更不曾想到主子已經單方面向你求和。也就是說在她目前的認知裡,你依然是那個被困在碧滢小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秦子暮。如此還死撐着,要麼她是個傾盡所有孤注一擲的賭徒,要麼她的确很蠢,蠢得讓人難以理解。”

我緩緩擡起頭來,隻覺雙膝一軟,幸好是坐着:“怎麼才能救她?”

他将手一攤:“素沃畢竟是紫虞的侍女,想救人就得扳倒紫虞,眼下除了以靜制動,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姑娘有本事把人搶出映月樓,但我想紫虞鐵定早就已經準備好天羅地網等着你了。先說清楚,未得主子授命,我可不會幫你搶的。”

“你主子……”

話到嘴邊,如鲠在喉,難受極了。

這時,忽一陣腳步匆匆,徹底将我剩下的話堵了回去。那人疾跑而來,表情不太好,似有急事:“文沭請您出去一趟。”

白褚頭也不回:“何事?”

不知是否因為我的緣故,那人止步于廊下,不敢進來。

他靜靜地挑着餘光瞄了一眼,這才起身挪步到門邊,聽那人附耳片刻,頓時臉色微變。

“屋裡待着!”

他沖我撂下話便走了,别的什麼也不說,短短四個字,甚精簡。

我倍感心煩意亂,一把抓起桌上的穗子攥在手裡,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好受點。

太過安靜的氛圍總是會讓人産生無限遐思,譬如現在我隐隐有一種感覺,此刻外面發生的事,多半與我有關。

芍漪捧來一碟子紅豆糖糕,熱騰騰的香氣直往鼻子裡鑽,若在從前,定能讓我胃口打開。

我把玩着兔子耳朵,原本冰冷的玉石,漸漸有了溫度:“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放下盛着糖糕的碟子,眉色中寫滿了疑惑,可見所知不多:“仿佛是司徒公子的聲音,說什麼要求見主上,不讓見就硬闖。”

我懵了:“扶青在這裡嗎?”

芍漪也是無奈:“主上的确不在,可司徒公子不信,非咬定了文沭騙他。聽那動靜,文沭若不放行,隻怕真能闖進來呢。”

我更懵了:“既然扶青不在那便放他進來,見不到人也就死心了,何苦非得攔着?”

等等!

——‘主子把你從魔界挪到這兒,還派了我和文沭帶兵駐守,就是不想讓司徒星找過來。’

白褚曾說扶青把我挪到這兒,就是為了避着司徒星,不讓他找過來。

為什麼?

我把穗子往懷裡一揣,懷着滿腹疑問,起身道:“出去看看。”

芍漪見狀一愣,忙堵上前,攔道:“他要求見的是主上,你就算出去了,也沒用啊。”

我往旁繞開一步:“出去看看不影響什麼。”

她再一擋:“我雖不清楚具體是怎麼了,可卻也不難看出來,最近這些日子,主上對司徒公子似有芥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别去了吧。”

對上她焦灼的目光,我沉默了半晌,微歎口氣:“芍漪,你看在魔界中,真正盼我好的能有幾人?”

芍漪被問得一滞,呆怔在原地,竟無話。

我接着自顧自說下去:“當初,是他給了我食腐草,是他親自為娘親和舅舅下葬立碑。那時候的莫萊山,還是一片鬼氣陰森,白骨遍布的荒蕪之地。得知娘親被葬在這種地方,我很生氣對他又打又罵,還不小心弄傷他的手,可他并沒有責怪我。也是他吹奏安息曲,超度了深陷于兇氣中的亡靈,才讓莫萊山變成如今蔥翠秀麗的樣子。遼姜讓我踩碎片,偌大的殿中那麼多人,唯有他不顧非議據理力争。芍漪,你可知,從八歲到現在,從秦府到莫萊山再到魔界,司徒星是唯一一個始終對我保持善意的人。唯一一個,隻獨他一個,既不包括扶青,更不包括霍相君。”

她緊咬着唇,面上雖不置一語,眼底卻有了動容之色。

我默默站定了許久,說起昔年往事,不禁怅然:“如今他有事,我卻連面都不見,若失了這個朋友,是我的損失。”

芍漪堵在門口一動未動,我從她身旁繞出去,迎着朗朗清風,沿階而下。

“子暮!”

身後傳來她的急喊,我不由歎了口氣,站定在陽光下,戛然止步。

我暗暗思量着,若與她來硬的,能有幾分勝算?卻忽覺肩頭一沉,芍漪罩下披風,悉心攏了攏,再打上結:“你身子剛好了些,山林裡風大,小心涼。”

擡眼間,我備受感動,默默收回了手刀,臉上堆出心虛的笑容:“謝謝你。”

芍漪寬慰地一笑:“司徒公子可是比誰都惜命的,不至于犯什麼大錯,别太擔心。”

我低頭喃喃:“倒不全是為了司徒星……”

司徒星既找到這裡來,且堅持認定了文沭撒謊,就說明扶青目前非但不在魔界,甚至不在司徒星所能想到的任何一個地方。可他明明隻剩下最後一層法力,如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不待在阙宮休養,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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