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唐述一把抱住安離,滾到角落去,冰棱瞬間拔地而起,将周圍的一切都斬斷,可下一刻,異化者徒手掰斷了冰棱,如同鬣狗一般快速巡獵着目标。
唐述的後背已經被抓破,鮮血的味道過于明顯,他慌忙拖着安離站起來,推着他往前跑。
安離的臉已經白了一片,他漫無目的地奔跑着,穆臣明明在斷後,異化者卻依舊接連不斷地出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異化者中甚至也覺醒了能力,他們的身體更加堅韌,甚至有一些還擁有了部分意識,能夠與人交談,他們與常人無異,卻以人類為食,像是披着人皮的野獸。
“吃掉……”
“必須吃掉……”
明明就快到基地了……車胎卻被異化者的陷阱弄壞,安離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跑,唐述和穆臣都在他的身後,他的前面又會出現誰?
直到面前出現一間小屋,安離來不及反應,唐述推着他,力道很大,一把将他推進了門内。
下一秒,唐述的能力失控一般,将四周都封凍,眼睛因為過度消耗而變得發紅,像是暴走了,突然開始屠殺起面前所有的活物,他的手臂撕扯着異化者的身體,将他們扯爛。
安離知道,唐述體内的AKT病毒已經壓制住了抑制源,使得他的身體進一步被強化。
可是……
安離的臉更加蒼白,他無措地把門鎖死,纏着繃帶的手不住地顫抖着。
這是之前被他們咬的,準确來說是他們也如唐述現在一樣,暴走失控了。
“……安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述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沒有什麼溫度,他叫着安離,敲門:"小離,開門。"
“唐述,你……”
“開門。”
安離閉了閉眼,顫抖着打開了門。
一瞬間天旋地轉,安離目之所及全是透着寒意的嚴冰,将周圍的一切都封鎖,甚至天上還飄起了雪花,異化者的身體被寒冰切割,血順着冰棱流下,被慢慢凍住。
唐述抱着他,把他往屋子裡推,眼瞳已經失去了焦距,如同看着死物一樣看着安離。
“唐述……”安離甚至不敢掙紮,他本能地畏懼着,小聲地呼喚唐述的名字。
“……”
沒有回應。
唐述壓着安離,把他按在桌子上,他的指尖都透着冷,撫摸着安離脖子上溫熱滑嫩的肌膚,按着那皮.肉之下的血管。
他俯下身,牙齒變得有些尖,狠狠地咬住安離的脖子。
“嗚……”
即使痛覺被降低,皮.肉被撕咬的感知也無法被忽略,安離能清楚地感覺到唐述咬的有多用力,像是野獸一般,咬住他緻命處,沒有感情地進食。
那種恐懼是沒有辦法從身體裡被消除的,安離眨了眨眼,極力克制着自己推拒的動作,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他顫抖着,讨好地抱着唐述的脖子,祈求着這場酷刑的結束。
……唐述需要抑制源。
“草你嗎。”
突然一聲巨響,唐述的身體驟然一僵,血液從額角流下來,他微微回過頭,眼睛還沒有聚焦,就從安離身上滑了下去。
穆臣把唐述用力踢開,手裡還拿着開了唐述瓢的鐵棍,他看着安離,眼瞳也紅的吓人,正是瀕臨暴走前的模樣。
“……不怕了。”
穆臣擦了一下安離的眼角,卻也說不出任何别的什麼安慰之詞,隻能扯下一截布料,捂住安離脖頸處的傷口。
他習慣性地笑着,仍由安離鑽進他的懷裡。
安離垂着眼睛,眼淚依舊不停地滾落,淚水把穆臣的衣服都打濕。
這段時間,他瘦了很多,原本漂亮可愛的臉蛋也慢慢變得沒那麼圓,下巴尖尖的,看起來可憐的很。
唐述咬的很重,傷口很深,血不停地從穆臣指縫中流出來,他的眼瞳不自覺地發紅。
“别哭了。”
他有些控制不住,安離抽泣聲讓他忍不住呼吸加重,他松開捂着安離脖子的手,把安離推開。
“穆臣……”
安離拉住他的手,指尖很涼,觸碰到穆臣時,讓他有些不适,他忍不住想要甩開安離,安離卻又焦急地想要拉住他。
“欠咬嗎?”
他捏住安離的手,細白的手腕捆着厚厚的紗布,上面是他和唐述這兩個月的傑作。
明明每次都那麼害怕,還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真是蠢得可笑。
安離沉默了一瞬,主動解開了手腕上的紗布。
“……你快失控了。”
他的聲音打着顫,看起來害怕得不得了,手指卻依舊扯着交纏的繃帶,很執拗。
穆臣停頓了幾秒,突然笑了起來,他捧着安離的臉,偏過頭,狠狠咬在唐述咬過的地方,動作很重,不再像之前那樣帶着點憐惜,隻是一味吮吸着那塊肌膚,把安離緊緊禁锢在懷裡。
因為失血過多,安離的臉更加蒼白,他有些站不穩,不住地往地上滑。
内心的恐懼再次蔓延上來,安離忍不住推拒着穆臣,卻被他牢牢制住了手。
“躲什麼?”穆臣舔了舔唇瓣,眼瞳已經徹底赤紅,“不是你自己讓我咬的?”
他撈起安離發軟的身體,把他放在桌上,指尖沾着一點安離的血,探進他的唇瓣裡。
“……”
血液進入口腔的那一刻,一股熱意在身體裡湧動,安離眨了眨眼,表情有些空白。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傷口還沒有結痂,很猙獰,因為掙紮,皮肉翻飛着,血液淌着,卻也慢慢愈合了,隻剩下一片完好的肌膚。
隻要喝一點他自己的血,他的傷口就會恢複。這兩個月來,他卻執意留着,像是想要保留一點什麼,證明一些什麼。
唐述和穆臣也始終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安離便一直這樣默許着這道傷口的存在。
……可是,傷口愈合了。
猶如當頭一棒,一種難言的悲涼感頓時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