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附近找了一處隐蔽的角落觀察了龍隐草生長的環境:龍隐草零星地生長在山壁上,周身泛着點點藍綠交錯的熒光,而守護仙草的仙猿不止兩隻,而是一群。
仙猿平日裡分布在山中各處修煉,隻留下幾隻守護。
但是具體幾隻?看管幾個時辰?完全沒有規律可言:有時是四隻,它們會用葉子當成牌來玩;有時是三隻,這時候它們就會捉迷藏;有時又是六隻,這會它們會兩兩成一組玩兩猿三足的比賽遊戲……
總之娛樂活動非常豐富,除了絕對不讓一株龍隐草離開它們視線之外,這些仙猿總能找到消遣。
甚至在看到那麼多仙猿輪班守護之後,季疏和楚鸩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一件事:實力越強的仙猿守護龍隐草時數量就越少。
而距離秘境入口開啟還有兩個時辰的現在,隻有一隻渡劫期仙猿在山澗打滾,季疏和楚鸩一商量,都覺得現在是最好的采草時間。
——雖然這隻仙猿的修為很高,但是勝在他們有兩個人。
于是季疏沖着距離最近的那一株仙草禦劍而去——
“來者何人?”
作為守護仙草的仙猿,不但身材高大威猛,下手更是又快又準,季疏出其不意的攻擊被仙猿瞬間變大好幾倍又堅硬如鐵的手掌擋了回去,居高臨下地沉聲質問。
季疏後退幾步,還欲變換招式進攻,卻被一柄長槍擋在面前。
季疏無聲地用視線詢問楚鸩,隻見楚鸩對仙猿拱手施禮道:“仙猿前輩見諒,我等是來求藥的,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仙猿想也不想地拒絕道:“龍隐草屬于老子,你們這些凡人整天求個毛!”
說罷,兩隻手掌瞬間放大數十倍朝二人攻去,二人向兩邊同時散開,季疏反手揮出一劍,劍芒如雷劈下,仙猿吃痛地收回一隻手。
與此同時,楚鸩長槍一挑整個人借勢而起,緊接着又快又準地狠狠刺向仙猿的手掌,以□□為中心整個人如旋風般飛速轉動,靈力如平地驚雷般炸開,仙猿的兩隻巨掌登時恢複如初。
仙猿見自己的攻擊如此輕易地被二人化解,意識到自己輕敵了,用還在流血的手掌握成圈在嘴邊發出啼叫,片刻後,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猿聲回應。
季疏飛身到楚鸩身旁,“不好!它在召喚同伴!”
楚鸩:“速戰速決,你傷勢未愈,我去引開它,你趁機采藥。”
說完不等季疏答複,整個人淩空而起,瞬身閃到仙猿面前,長槍猛地一刺——
楚鸩的身法矯健,攻勢與他溫潤的外表不同,十分兇悍,但仙猿也不是無能之輩,它的身體如銅牆鐵壁,楚鸩的長槍不過是凡品,即便楚鸩修為再高也難以傷它分毫,何況這隻仙猿至少是渡劫期的修為。
楚鸩雙手放開長槍,長槍攻勢卻未停,仿佛有自己意識一般攻擊仙猿,楚鸩趁機雙手快速結印招來風雨,電閃雷鳴,仙猿卻越戰越勇,膠着數十個回合之後終于讓它在楚鸩的猛烈攻勢下找到一絲可乘之機——仙猿猛地抓住槍柄折斷!
随即仙猿連着幾個後空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利用兩條山澗的藤蔓借力,将自己肉身作刃将楚鸩掀翻在地!
“給老子死——!!”
仙猿打紅了眼,壓在楚鸩身上怒吼咆哮,對着楚鸩的臉又砸下一拳。
楚鸩硬生生受了這一拳,吐出一口血,掌中蓄力将仙猿擊飛。
季疏将手邊的龍隐草放入儲物戒中,見狀提劍落下,面露關切,“傷勢如何?”
楚鸩虛弱地笑了一下,“回去一定好好攢錢買把好用點的兵器……”
數十隻仙猿如下餃子一般從四面八方彙聚在一起,眼見數量越來越多,最初的那隻仙猿底氣十足地再次揮拳。
季疏從容不迫地擲出少微劍,少微劍分出千萬把劍形成巨大的劍芒劍陣,劍芒如驟雨般落下,打散了試圖聚集在一起的仙猿。
有幾隻身法靈敏的仙猿越過季疏的萬劍陣直沖二人近身而來,季疏與楚鸩背對背各自迎敵。
楚鸩苦中作樂道:“這麼多猴子,早知道帶幾個桃子香蕉了。”
季疏:“……”
季疏顯然不能理解楚鸩這種苦中作樂的玩笑,将少微劍召喚回手中,手腕翻轉,劍氣縱橫——
“走!”
季疏與楚鸩且戰且退,一路退至一處瀑布後的山洞,借着水流遮掩身上的血腥氣,季疏摘葉化出兩道替身繼續逃跑,才成功将那一群仙猿引開。
“這些仙猿确實很強,所幸最強的那隻……比較好騙。”
說白了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季疏這話說得委婉,但楚鸩聽出言下之意,“噗哧”一聲笑得岔了氣。
“噗咳咳咳……”
季疏無奈地給楚鸩順氣,“小聲點,它們還沒走遠。”
楚鸩渾身是傷,仙猿那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打得他是頭昏眼花,隻是剛剛情況危急全憑一口氣咬牙堅持,如今勉強算是逃過一劫,那口氣松了下來,楚鸩笑着就突然昏死過去。
見楚鸩身體突然軟了下去,季疏怕他又摔着了就給順手攬進懷裡,偏偏楚鸩比季疏高一個頭,季疏趔趄了兩步才穩住身形,蹙眉替楚鸩診脈,輸送靈力平息他體内因為受傷亂竄的氣息,又喂了兩顆中品回元丹才有空處理自己的傷勢。
季疏的傷勢大多是皮肉傷,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看着昏迷的楚鸩,心裡卻想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接連兩次渡劫失敗導緻修為受損,今日不會如此狼狽。
這麼想着季疏眉心閃過一抹若隐若現的紅痕,嘴角竟流下一抹殷紅。
夜涼如水,季疏再次确認仙猿群短時間内不會發現他們二人之後點燃了火堆。
楚鸩猛地醒來,看着跳動的焰火,啞聲問:“什麼時辰了?我昏迷了多久?”
坐在一旁的季疏道:“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我們還有四個時辰趕回蜃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