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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蒼陽沉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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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季疏忍住了,她把話吞了回去,然後又在記憶裡搜尋了片刻,道:“靈源真人為人随和,雖然是一派之主但為人沒什麼架子,他本人據說是化神期修為,不過修真界更喜歡傳一些有的沒的,據說他有五位親傳弟子,可現在隻剩下了一個。”

大抵是因為修士壽數漫長,因此修真界的修士茶餘飯後就喜歡傳些家長裡短的八卦來打發時間,哪怕是喜歡安靜獨處的季疏耳濡目染之下也是聽到八卦傳言更多。

楚鸩用扇子掩面,毫無形象可言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道:“有所耳聞,這靈源真人的徒弟一個賽一個的命短,蜃市裡還有人開局剩下這根獨苗能承幾年。”

“……真缺德。”

能開這種局的人無非是想要看樂子,将别人身上發生的悲劇視作茶餘飯後的玩樂,是一種不犯法不違規但是缺德的娛樂方式。

“啧,确實缺德,所以我把那局給掀了。”楚鸩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平淡得就跟今天喝了杯茶一樣。

季疏有些意外地微微偏過頭去看楚鸩,笑道:“你在蜃市把人家的局給掀了,沒惹出什麼麻煩吧?”

楚鸩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嘴角微微揚起,透露出一股意氣風發的自信感,“本就是路邊茶攤随便支起來的攤子,搞了這麼缺德的局還順帶說了些不幹不淨的話,我東西丢了他們不但不配合我找還為難我,我迫不得已動的手,怎麼會有麻煩?”

三言兩語,一個離譜又讓人無可奈何的故事就這麼圓上了。

季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那楚公子丢的東西找到了嗎?”

楚鸩咳了一聲,“沒呢,估計落哪個角落頭了吧。”

*

進了蒼陽派範圍之後,站在山門口就可以看見在層層雲霧後面映出一座巍峨高大、恢弘大氣的虎頭主殿。

蒼陽派的山門今日十分熱鬧,迎來送往的弟子忙進忙出,還有許多嬌小可愛的靈獸在一旁撒歡打滾,就連雕刻着“蒼陽派”三個金字的扇門牌匾都溢着星星點點的流光。

遞上邀請帖後,季疏與楚鸩跟着迎接他們的弟子乘坐專門定制的靈寵拉車一路穿過蜿蜒的叢林與山谷才到蒼陽派主山的山腳下,這裡的建築稀稀拉拉的分散開來,有樹屋,有吊腳樓,還有镬耳屋。

季疏對樹屋特别感興趣。

接引他們的弟子方才自我介紹姓齊,圓臉大眼睛,是很親和的長相,客客氣氣地介紹道:“我們蒼陽派中參天巨樹較多,但是寬闊平坦的地方太少,因此就會有師兄師姐們選擇在樹上搭建樹屋,一來可以解決居住問題,二來樹屋建在樹上多少能防些蛇蟲鼠蟻。”

季疏忽然想起她剛在靈籁山住下那會,有一次看見一隻又黑又大,走路和飛起來聲音啪啪作響的蟲子,沉默無言地閉上眼歎了口氣——以她的修為根本不用怕這些普通蟲子,可是那隻蟲子模樣實在太過醜陋,乍一看突然冒出來實在駭人,還專門往人臉上撲,雖然楚鸩輕車熟路地拿着一塊木闆給它拍死了,但是季疏還是給吓着了。

介紹完旁邊恰好有另一個蒼陽派弟子,個頭有些矮,看上去年歲不大,怯生生地喚他師兄。

小齊先對他們點了點頭就先跟自己師弟到旁邊低聲說了些話,隐約聽到是什麼“招待不周”“闖禍了”的字眼,片刻後面含歉意地過來說明情況:“兩位貴客,按規矩我應該送二位上山到主殿入座,可我這小師弟剛入門,做事不太聰明,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面鬧了些醜,我得去幫他遮掩遮掩……”

楚鸩很通情達理地點點頭,“沒事,道友去忙吧,我們自己上去就行。”

于是小齊口述了一下路線便帶着他的師弟匆匆告辭,季疏和楚鸩坐着靈寵拉車慢悠悠地上山。

季疏看着周圍的樹屋,在楚鸩耳邊低聲道:“我看院子附近也有幾棵大樹,能建樹屋嗎?”

楚鸩摸着下巴,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以前我跟師兄們也在後山搭了幾間樹屋,住了沒幾天遇上雨季連下了兩個多月的陰雨,那樹屋塌的塌,腐的腐,最後就剩一間半死不活的挂在樹杈上,老爺子沒事時就喜歡拿這個擠兌我。”

語氣十分無奈。

季疏透過面具盯着楚鸩看了一會,低頭發出想忍又沒忍住的笑聲:“原來如此。”

季疏好像明白為什麼小院都破敗成那個樣子了他們還住在裡面。

靈籁山整個門派給季疏的感覺很特别。

這個沒落的門派雖然又小又破舊,但是相處起來不像扶光門那樣表面客客氣氣實際上冷冰冰的關系,更像家人一樣。

蔓蔓人小鬼大,雖然才開始修煉,但是勤奮上進,而且愛爺爺愛師兄,甚至連她這個來曆不明的疏姐姐也十分信任與愛護;逢春真人溫和包容,沒什麼長輩架子,與他交流時就像他的道号一樣如沐春風;至于楚鸩……

楚鸩看上去散漫不羁,實際上溫柔細心,整個靈籁山上的事務一人包攬,掙錢養家,洗衣做飯,還有那不知封印着什麼的封印如今也是在靠他的靈力維系……

想着楚鸩剛剛的話,季疏又問:“你說你‘師兄們’,我都沒見過,他們是下山遊曆去了嗎?”

楚鸩神色不自然地一僵,旋即搖搖頭,淡淡地道:“沒有,他們都死了。”

季疏語塞,忽然想到之前他們提到蔓蔓爹娘時就曾經說過山上隻有他們幾人、後山封印上坑坑窪窪的窟窿、那似火苗般的靈力以及方才提到的缺德局……

季疏心想,原來掀了别人的局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

不等季疏開口,楚鸩自顧自地說:“老爺子帶你去後山看過了吧?他們已經化作填補那道封印的靈力了,如果不是我成長得太慢,老爺子不得不留下來,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師兄們先他一步殉道。”

季疏垂眸喃喃:“殉道……”

“呵,是啊,殉道——靈籁山弟子從拜入師門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要殉道,但是你知道老爺子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嗎?”楚鸩認真地看着季疏,“因為靈籁山會在我這一輩斷代。”

“你?”

“蔓蔓剛開始修煉,未來還不确定,如果她一定要走修仙這條道我之後會将她送到其他地方去拜師,這是我、老爺子和朝顔約定好的,而我這一生不會收任何徒弟,老爺子也同意了我這個決定。”

季疏心神一震,如今仙門也講究一個傳承,不收徒那麼靈籁山的傳承将會斷于靈籁山準掌門楚鸩的手上,這與凡間所說的斷子絕孫沒什麼區别了。

楚鸩那雙向來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中寫滿了決絕之意,語氣也不自覺的冷了下去,“靈籁山這千百年來所有弟子都将命搭在這個封印之上,守護它是靈籁山的使命這個我們無法拒絕,可它已經犧牲了太多靈籁山的弟子了,所以我隻能對不起祖師爺,讓靈籁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了……老爺子告訴你這個封印的存在其實無外乎是想将我和蔓蔓或者這個封印交給你,但是你不是靈籁山的弟子,你可以不管。”

季疏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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