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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蒼陽沉星(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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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缺了一塊的新月孤零零地懸于穹頂,連夏日的蟬鳴蛙叫都在逐漸枯寒的秋風中消失無蹤。

已是夜半三更,這空曠的小院卻無人入睡,季疏練完劍,擡頭瞥見躺在屋頂上輾轉反側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轉身離開小院。

過了一會,季疏拎着兩壺酒,踏風而上,翩然落到楚鸩身旁。

見她上來,楚鸩騰出一隻手,指着孤懸于頂的月亮道:“我之前很讨厭靈源師徒倆,可今天聽他說完這一切之後我又不讨厭了。”

季疏坐到他身旁,将酒壇放到他們中間的位置,看着月光下楚鸩安靜柔和的臉龐,心想這人長得真好看。

沒聽到季疏的回答楚鸩也無所謂,大約是心中感慨太多,一肚子的話想找人傾訴:“今天聽到靈源說讓靈籁山順水推舟把守護封印之責交給蒼陽派的時候,說實話,我心動了,恨不得馬上點頭答應,可是……”

後面的話楚鸩不知道為什麼咽了下去。

但是季疏知道他想說什麼,于是替他說了出來:“可是你不想讓蒼陽派重蹈覆轍,因為就算蒼陽派接下守護之責,也不過是把獻祭靈籁山弟子這件事改成獻祭蒼陽派的弟子,最大的麻煩依舊沒有解決,你良心上過不去。”

楚鸩一愣,茫然地看着季疏那張易容過後的臉,驚奇地發現那雙眼睛還是熟悉的模樣——

初見時,季疏被天雷劈得渾身焦黑,隻有一雙眼眸如深海中散發着幽幽熒光的夜明珠一樣耀眼,令人不自覺被她雙眸中的澄澈光芒吸引。

如今在這個秋風簌簌的夜晚,看慣了季疏易容過後的清秀模樣,隻有看見這一雙澄澈如初的雙眸才會令人想起她原本那張驚豔衆生的容顔。

“你這麼高看我啊……”楚鸩坐起身,拿起一壇酒喝了兩口,“你這個面具不摘下來透透氣嗎?”

季疏也打開另一壇酒喝了一口,這是她方才托蒼陽派弟子給她尋來的桂花酒,口感香甜綿軟,聞言笑了一下,伸手在耳後輕輕摩挲了一會,指尖閃過一絲流光,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便從她臉上摘了下來,恢複了原本模樣。

大約是因為人皮面具戴久了,季疏的額頭和臉頰上有兩塊紅印,因為她的膚色太白,即便在夜裡也十分顯眼。

“其實我每天晚上都有摘下來透氣。”季疏解釋道。

楚鸩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遞給季疏,“剛學藝那會兒,我跟着師兄下山捉妖,有隻魅妖四處禍害村莊裡的男子,那個存在的大部分男子即便被禍害到精氣神都沒了也要護着它,師兄們覺得不能就這樣放任它繼續禍害凡人,于是打算犧牲色丨相來一出引蛇出洞,可惜我們不知道那隻魅妖隻喜歡身材壯實的男子,還特意打扮成風流公子去試圖偶遇那隻魅妖,反被魅妖和它的男寵嘲笑手無縛雞之力。”

季疏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不知道楚鸩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舊事,但她向來是一個比較好的傾聽者,聽完也會認真給出回應:“那後來呢?就這麼讓魅妖跑了?”

“沒辦法,那些男子都是凡人,攔着我們不讓追,我們也不好對凡人出手,後來師兄們咽不下這口氣,就喬裝打扮成壯實的莊稼漢,結果因為我——那會年紀小,大概才十五六歲吧,正是年輕貌美的年紀,那魅妖愣是沒看上師兄們,看上我了。”

季疏點頭贊同,“你的臉現在看起來也很貌美,要是去宮裡選秀一定能被選上。”

楚鸩一口酒被嗆到:“噗咳咳咳咳——謝謝啊,我比較想當劍尊的男寵。”

季疏無語,心道自己明知道臉皮厚不過楚鸩,怎麼就是不長記性老想調戲他呢?

楚鸩見好就收,用袖子擦了擦嘴,看着天邊明月繼續道:“第三次二師兄找來了一堆劣質人皮面具,把我們從頭到腳都重新打扮了一番,結果是雖然成功收了魅妖,可我們每個人臉上都因為人皮面具起了一堆紅疹,回到山上還被老爺子嘲笑說修士臉皮還那麼薄。”

季疏覺得這樣的過往很有趣,“你們靈籁山确實不像一個修仙門派,倒是更像家。靈源真人說過,蒼陽派人多分支也多,同門之間除非關系本就親近者大多互不往來,其實不隻是蒼陽派,扶光門也是如此,隻不過扶光門在沉星山人死後迅速沒落,百年前才算是重振旗鼓,沒那麼多長老讓我認,但是即便是跟我同時入門的弟子我也認不全,在扶光門内部比試時就鬧過好幾次笑話,别人跟我搭話我以為是新入門的弟子,送了他一本引氣入體的秘籍。”

“那是因為你們宗門有錢,不需要你們為了吃穿住行奔波,關閉了還有專門的灑掃弟子伺候你們,能把一切精力都放到自身修為身上。”

季疏覺得楚鸩說得有道理,又喝了一口酒。

散修不受束縛,居無定所,為了找一個不會被偷襲又靈氣豐盛的地方閉關修煉腳步幾乎無法停下;而拜入大宗門的修士,就是為了宗門能給他們提供優越的環境修煉,因此要反過來維護宗門的名譽與實力,皆是有得有失。

季疏忽然道:“楚鸩。”

“怎麼了?”

“你覺得靈源真人能成功嗎?”

楚鸩沉默了一會,神色晦暗不明,“我不知道。”

季疏輕聲道:“我猜到了,你應該也猜到了,因為比起成功後如何去制定一個更合理的仙門制度,他想到的是失敗後如何去善後。”

楚鸩沉默地看着已經空了的酒壇,抱怨道:“你應該拿兩大缸,這麼小一壇根本不夠喝。”

季疏白了他一眼,無奈妥協:“下次一定。”

“不要下次,就今晚吧,我這幾天散步都逛清楚了,這座山半山腰那有一片柿子樹,結了許多果子,你陪我去摘一些回來吃。”

季疏拗不過楚鸩,不情不願地跟着楚鸩去找半山腰處找那片柿子林。

可楚鸩明明酒沒喝兩口,劍卻禦得歪七扭八的,還不讓季疏自己禦劍,非得讓季疏跟他一起,甚至還驚動了幾隻已經熟睡的靈寵——

被驚醒的大白鵝:“嘎!嘎嘎嘎!”

楚鸩甩了甩腦袋:“這蒼陽派的守衛怎麼是鵝?”

季疏心累:“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好好禦劍,前面有棵樹!”

楚鸩操縱着飛劍繞過那棵比旁邊都高出一大截的樹,嘴裡還不忘碎碎念:“旁邊的樹都那麼矮,就你一棵長得那麼高,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懂不懂?天亮了我就回來把你砍了當柴火燒。”

季疏覺得楚鸩有些不對勁,失笑道:“你醉了?”

楚鸩當然不可能承認他醉了,他立刻挺直腰闆,拿出那把紫檀木做的折扇裝模作樣地扇了兩下,冷着臉緩緩道:“我沒醉。”

“你醉了,我看我們也别去找什麼柿子林了,回去休息吧。”

“我沒醉!”

季疏沒想到楚鸩的酒量這麼差,也不想跟醉鬼争論,強行拎着楚鸩的後衣領與他換了位置,單手捏訣搶過飛劍的操縱權就要往回飛,卻忽然被什麼光閃了一下眼睛。

一道銀光飛速地劃過二人臉龐。

不需要浪費時間,季疏和楚鸩相視一眼,幾乎立刻鎖定了那道銀光的來源。

三更半夜,是什麼人在動兵器?

楚鸩本就是借着一點醉意鬧人,吹了會風醉意早就消散了,也不鬧了,跟季疏禦劍落到山林中施法隐去身形,甚至不忘從儲物囊中找出一塊面紗給季疏戴上。

季疏挑眉,輕聲道:“你儲物囊中怎麼什麼都有?”

楚鸩擺擺手,“生活所迫……那是?杜飛羽?”

季疏戴上面紗,二人默契同步地使用龜息之術隐去自己的氣息——雖然楚鸩的隐身術十分熟練,可杜飛羽到底是元嬰修士,還是個獸修,五感十分敏銳,為了不被發現,二人甚至不敢再上前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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