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迷幻草的香味被龍息裹挾着,一道鑽入了南栀鼻尖。
南栀無緣無故地愣了一瞬,眼神變得恍惚。
“能猜出爐鼎之中是什麼嗎?”
南栀回神,隻見爐鼎中的靈火熄滅,玉姝勾唇在笑。
她沉思片刻,輕聲道:“不知。”
沒開鼎之前,誰也不曉得裡頭究竟是什麼,除了煉器師本人。
“哈……”笑聲靈動悅耳,玉姝在南栀的目光中開了爐鼎,眉尾微揚:“你瞧。”
南栀低頭,定睛一看——
一是根略短的潔白玉笛安安靜靜地躺在爐鼎之中。
白玉笛被蔥白的手拾起,晃了一圈,玉姝将白玉笛在爐鼎側壁輕敲了一下。
清脆的玉石撞擊聲響起,玉姝眸光泛泛:“想聽曲子嗎?”
還好……
不過南栀看着玉姝略有期待的眼神,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質地光滑的冰涼玉笛貼在玉姝的唇上,她對上了南栀的目光,輕輕送氣,玉笛吹響。
一聲宛轉悠揚的笛聲從耳邊傳來。
微風輕拂,陽光和煦。
樹葉窸窸窣窣,伴着風而來的笛聲悠揚。
南栀微微恍神,眼前的美人裙裾飄揚,溫潤的眉眼泛着光。
此時的南栀隻覺自己被春風裹挾,悅耳與清亮并存笛聲在她沉寂的心上跳動。
一曲畢。
南栀喉間微氧,隻覺眼前之人身上泛了層朦朦胧胧的光。
玉姝的眸中藏着狡黠,她笑吟吟地看着南栀:“好聽嗎?”
笑意感染,玉姝靈動悅耳的嗓音讓南栀心跳更快了些。
她嘴唇翕動,過了很久,反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隻是有感而發……”玉姝思索了片刻,道:“你取個名?”
雲層散去,陽光有些刺眼,南栀微眯眼睛隻依稀得見逆光之處的玉姝。
沉默良久。
南栀垂下眼眸,嗓音微啞:“春風。”
春風,此時裹挾着她的春風,以及從未泛起的春風。
“好呀。”
綿軟的聲音随風飄來。
南栀的心倏地漏了一拍,她慌忙低頭。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帶着那些叮當碰撞的墜飾悠悠離去。
南栀下意識松了口氣,将眉眼壓下。
好惡劣。
記仇、小心眼、睚眦必報。
玉姝此人,好惡劣。
*
“叩叩——”
叩門聲響起,南栀從冥想中收回思緒。
這是入城的第三日,也是她對玉姝避而不見的第三日。
“叩叩——”
叩門聲再次響起。
南栀面無表情打開了門,借着晨輝打量玉姝的臉。
院外的灑掃聲傳來,她問起了玉姝來意:“少城主可是有事?”
玉姝輕輕點頭,說道:“避水珠今日拍賣,你随我同去。”
避水珠于西海之行确實是重中之重,南栀仍謹記着此行目的,沒多想就随着玉姝同去。
兩人很快就到了拍賣行,此處人聲鼎沸、來往賓客衆多。
古原城的拍賣行規模極大,拿出拍賣之物皆是稀珍。
一連串的競價算是讓南栀長了見識,突然意識到自己身無長物,與拍賣行格格不入。
就比如,所有的拍賣之物皆是以萬起底。
不過這并不是最讓南栀開眼的,最讓她開眼的當屬玉姝。
早前南栀便聽說隐世大族都未及玉臨城富足,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玉姝天靈水洗手,靈山醴泉泡茶。
南栀暗暗咂舌,甚至在接下來的拍賣會上瞠目結舌。
避水珠上場,玉姝叫價很高,高到一口價百萬靈石無人再願繼續擡價,避水珠被她收入囊中。
南栀失語,看向玉姝的眼神變了又變。
玉姝覺得古怪,但并未開口,隻靜靜地抿茶。半晌,南栀不再看她,她倒有些忍不住了。
她輕輕瞟了南栀一眼,刻意端着嗓音但嬌軟的話仍舊溢出:“怎麼如此看我?”
聲音實在太軟,聽得南栀耳癢,開始記吃不記打開起玩笑來。
“少城主缺護衛嗎?一月一百靈石的那種。”
玉姝動作一頓,眼神變得古怪。
這條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