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翰澤俯身将鍊條拾起握在手中,坐進了車内,“開車吧。”
淩叔心有疑惑但從不多嘴,回去駕駛室。
幻影平穩地行駛在高架上。
一縷若有似無的白茶香氣始終萦繞在車内,侵入鼻腔時感覺陌生,但嗅覺很快适應,又覺得好聞。
路燈的光線透過車窗照着中央扶手,盤亘在上面的一顆顆珍珠随之忽明忽暗。
車内安靜,孟翰澤垂眸,修長的手指撫弄着腕表,若有所思。
良久,他忽然側過頭看了珍珠一眼,随後解鎖了手機找到對話框。
【幫我草拟一份婚前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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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奚禾讓司機把她送到夏家小區門口。
下了車,在微信上聯系了人後,她去旁邊的咖啡館買熱飲。
五分鐘後,一個穿着帶帽衛衣的男生小跑着推門進來,掃視一圈定位到她,揚起燦爛的笑容:“禾姐!”
是夏初的弟弟,夏末。
夏家父母起名圖省力,女兒出生在立夏就叫夏初,兩年後臨近立秋時兒子出生,恰好就能叫夏末。不過姐弟倆也就隻有這點默契,其他毫無相像之處,尤其一個愛拼,一個愛玩。
梁奚禾拎着紙袋朝他走去,寒暄的話在加上微信時已經說過了,這會兒見了面,她直截了當:“走吧。”
出了咖啡店,夏末左顧右盼:“禾姐,你的超跑呢?”
“被收繳了。”
“……那我們怎麼去?”
梁奚禾:“你沒車?”
夏末:“我有啊。這不正要帶你去看?”說完他露出審視的目光,“禾姐,你真不是我姐派來釣魚執法的吧?”
“……”
梁奚禾靜默一瞬,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紅包,“我不做這麼沒品的事。你打車。”
“好嘞。”
夏末收了紅包,點開打車軟件時不忘拍馬屁,“我姐什麼時候能像禾姐你這麼大方就好了。”
梁奚禾神色淡然:“哪天我自己掙錢了,就大方不了了。”
錢不是自己掙的,才不知道心疼。
夏末有被内涵到:“……禾姐,你就别點我了。”
叫到了車,夏末收起手機,梁奚禾從紙袋裡取出一杯熱飲給他:“咱們半斤八兩,我有什麼資格點你。”
夏末接過杯子,挑剔:“怎麼是熱的啊?”
“我胃不好,喝不了冰的。”
梁奚禾說完就不再管他,一副愛喝不喝不喝拉倒的樣子。
夏末自覺住嘴。這姐果然是他親姐的閨蜜,一樣不好說話。
網約車把兩人送到了二環外一條小支路,茂密的行道樹遮擋了路燈光線,沿街商鋪都打烊了,整條街昏暗又寂靜,隻有外賣小哥偶爾飛馳而過。
這一片區都是城中村,要是就她自己,梁奚禾是絕對不敢在晚上來的。
夏末熟門熟路地走向一間門面房,遙控一摁,卷閘門向上升起,升至半人高時,他沒了耐心,彎腰鑽進了店内開了燈。
梁奚禾仰頭看着店招上的大字:誇父重機俱樂部。
字體還特意設計了那種熱血動漫的感覺,讓她瞬間想起了那些動不動就把“叫爸爸”挂在嘴邊的中二男同學。
“禾姐,進來吧,我們的車都在裡面。”
外面這兩間淩亂地堆着零配件和工具,梁奚禾小心地尋着空檔往裡走,路過一間像辦公室的屋子,她多看了兩眼,夏末挺起胸膛:“我們是正規俱樂部,你看,有專門請修車師傅坐堂的。”
梁奚禾很給面子地點點頭。
過了一道門來到後院,夏末将燈全部打開,停着幾輛重型機車的兩個大開間豁然出現在眼前。
夏末小跑到一輛熒光色的誇張異形風格機車前,獻寶似的:“這是我的。”
梁奚禾掃視過去,卻被另一輛全黑的哈雷驚豔到,忍不住走近欣賞。
夏末讪讪地蹭過來:“禾姐,你的車什麼時候到?”
“後天。”
“那正好,後天周末我朋友回來,他比我懂,讓他幫你看看。”
“嗯。”
梁奚禾跨坐到哈雷上感受了一下,她1米69的身高,雙腳落不到地。
見她對這部哈雷感興趣,夏末又賣弄上了:“這就是我那朋友的車,他自己改裝過的,會玩吧?”
梁奚禾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我又不懂車。”
夏末:“……”
他還要再說什麼,她已經下了車在看手機。
【梁小姐你好,後天見面如何?請帶上律師,我希望當場敲定婚前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