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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神雕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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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後,黃蓉和程英出來找郭襄,路過了老頑童的百花谷。

【晉南一帶,一到冬天便無甚花卉,這日到了山陽,高山擋住了北風,氣候溫暖,黃蓉忽見一堵斷垣下開着一叢花,顔色嬌豔,說道:“這棵秋海棠開得倒挺好!”

陸無雙道:“師姊,這在我們江南叫‘斷腸花’,不吉利的。”】

這裡舊版時間是三月份,開的花是桃花,花也不在百花谷。新版時間改成十一月份,花也特地改成了海棠花,并且開在周伯通的院子裡。

其實單指改成海棠花倒沒什麼,可是這段裡面卻特意強調了海棠的别稱“斷腸花”,

【黃蓉問道:“為什麼叫‘斷腸花’?”

陸無雙道:“從前有個姑娘,想着她的情郎,那情郎不來,這姑娘常常淚灑牆下。後來牆下開了一叢花,葉子綠,背面紅,很是美麗,他們說,隻在背後才紅,無情得很,因此叫它‘斷腸花’。”】

這樣一來,事情就不簡單了,因為關于“斷腸花”,文學史上有一個著名的典故。

北宋有一個婉約派詞人,名字叫張先,字子野,與王安石、歐陽修、晏殊等詩詞名家都是好友。他晚年遊曆杭州的時候,與當地為官的蘇轼成為忘年之交。

張先,生性風流,十八歲的時候就與小尼姑糾纏不清,八十多歲的時候還納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妾,并怡然自得,引以為傲,還作詞自誇: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顔我白發,

與卿颠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

可巧,周伯通遇到小龍女時也是八十多歲。

然後蘇轼就寫了一首詩戲贈張先,裡面就有那句“一樹梨花壓海棠”。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此後人們便用“一樹梨花壓海棠”來比喻老夫娶少妻。

這首詩收錄在蘇轼《詩集》卷十一,《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一首,諷刺其晚年買妾。

同時蘇轼還寫了一首詞,《天仙子·走馬探花花發未》,将老夫少妻稱為斷腸花。

“走馬探花花發未。人與化工俱不易。千回來繞百回看,蜂作婢,莺為使。谷雨清明空屈指。

白發盧郎情未已,一夜翦刀收玉蕊。尊前還對斷腸紅。人有淚,花無意。明日酒醒應滿地。”

蘇轼詞裡提到的白發盧郎,指的是唐朝一位姓盧的校書郎,暮年娶妻的故事。

這位妻子比他小很多歲,心中一直郁郁有結,便作詩抒懷,表達了對丈夫的不滿和怨恨。其中“不怨盧郎年紀大,不怨盧郎官職卑”等句,都隐含着怨恨之意。

所以蘇轼在詞裡,把嫁給老頭的年輕女子比做鮮花,因被白發盧郎“一夜翦刀收玉蕊”,而稱其斷腸紅。

還記得金庸把丘處機的梨花詞中的“萬化參差誰信道”改成“萬蕊參差誰信道”嗎?

他的意思就是小龍女已經被一夜剪刀收玉蕊,沒有蕊了,别人是萬蕊,她是被剪了玉蕊,懷孕的花苞。

總之,蘇轼就是把嫁給白發郎君的女子比做海棠和斷腸花。

而這秋海棠在周伯通的百花谷裡,就長在周伯通的院子裡,而且陸無雙說這種花“在背後才紅,無情得很”,其實正應了絕情谷裡的周伯通和小龍女,兩個人都是号稱天真爛漫,在背後才紅的無情之人。他和小龍女以玉蜂為媒,“蜂作婢”也很應景了。

《倚天屠龍記》開頭,金庸又給了小龍女一首《梨花詞》,在小龍女和周伯通的關系裡,居然小龍女是梨花,周伯通是海棠。

畢竟海棠長在周伯通院子裡,程為龍影的程英摘下海棠,把海棠拿在手裡把玩,周伯通和瑛姑是“曉寒深處,相對浴紅妝。”,十六年後周伯通的白發也黑了,相比小龍女,周伯通才是紅妝海棠呢。

梨花壓海棠,小龍女一直是主導者,小龍女壓周伯通,哈哈作者太調皮了,這算是惡搞嗎。

程英把玩秋海棠,還吟了一首詞:

【程英想起了楊過當年在絕情谷中服食斷腸草療治情花之毒,過去将兩棵秋海棠摘在手裡,說道:“秋海棠又叫‘八月春’,那也是挺好看的。這時快十一月了,這裡地氣暖,還有八月春,可真不容易了!”

拿着把玩,低吟道:“問花花不語,為誰落?為誰開?為誰斷腸?半随流水,半入塵埃。”】

八月春,正是十六年後白發轉黑,又爆發第二春的周伯通。

程為龍影,這裡忽然寫到程英吟這首詞,其實替小龍女吟的。

當年黃藥師為梅超風吟過歐陽修的詞《把酒花前欲問公》:

“今歲春來須愛惜,難得,須知花面不長紅。待得酒醒君不見。千片,不随流水即随風。”

意指梅超風不随流水,不跟随黃藥師;即随風,而是跟了陳玄風。

這裡程英吟的這首詞,“為誰落?為誰開?為誰斷腸?”,意思小龍女跟了好幾個人,為甄志丙花落,為公孫止花開,為周伯通斷腸。

“半随流水,半入塵埃。”,也是說人一半随了楊過,一半随了半截入土的周伯通。

老頑童時常把玩小龍女的玉蜂,這要是換成玉峰,那真是不可直視,十分的惡趣味了。

在百花谷,周伯通便拉着黃蓉看了翅膀上刺着字的玉蜂。

【隻見他掌心中托着那隻巨蜂的雙翅之上果然刺得有字,黃蓉凝目望去,見玉蜂右翅上有“情谷底”三字,左翅上有“我在絕”三字,每個字細如米粒,但筆劃清楚,顯是用極細的針刺成。】

這個字是小龍女刺的。

【周伯通道:“這些玉蜂飛來有好幾年了,隻是初時我沒察覺翅上生得有字,直到幾個月前,這才偶爾見到。”

黃蓉沉吟道:“當真有好幾年了?”

周伯通道:“是啊,難道連這個也用得着騙你?”】

黃蓉問的問題,就是告訴讀者周伯通說謊了。

因為常識問題,一般蜜蜂的壽命隻有2-3個月,最長能活6個多月,這些小龍女刺字的玉蜂怎麼可能已經飛來好幾年了呢?

而且百花谷距離絕情谷跨省了,百花谷在山西,絕情谷在陝西,黃蓉到百花谷的時候快十一月份,後來和周伯通等人一起走到絕情谷時,是十二月份了,用了一個月時間,也就是說百花谷距離絕情谷有幾百公裡遠。

而蜜蜂的活動範圍3-5公裡,極限飛行距離隻有15公裡,所以小龍女在絕情谷的刺字的玉蜂,是不可能飛到百花谷的。

就如同當初周伯通曾經按小龍女的指示,把楊過引到絕情谷一樣。

小龍女當年跳崖前是知道懸崖之下是水的,公孫止的金刀掉落,她就聽到了水聲,所以她選擇在此處跳崖。

她跳崖,也是為了遠離人群,驅毒,和生下孩子。

黃蓉給她斷腸草時,她就知道楊過不可能死了,更何況楊過還可以逆行經脈解毒。

但是她絕不可能放開楊過,所以她設下一個局,于懸崖刻字,楊過不随之跳崖殉情,就與他約定十六年之期,讓他等自己十六年。雖然自己離開他,也讓他不能娶郭芙。

但是十六年之期将至,她又怕楊過萬一不殉情,所以事先在蜜蜂翅膀上刺字,讓信使周伯通帶到百花谷,即使楊過不來,也讓他設法通知給楊過,和當初在絕情谷一樣引他前來。

事實上小龍女自己也知道刺字在玉蜂翅膀上,沒人能看到,她刺字就是做個局,萬一楊過不跳崖,讓周伯通拿着翅膀上刺字的玉蜂帶信的。

【小龍女笑道:“這原是我無法可施之際想出來的下策。其實,誰又能想到這小小蜜蜂身上刺得有字?這字細于蠅頭,便有一百隻玉蜂在你眼前飛過,你也看不到它翅上有字。】

周伯通果然不辱使命,還沒等去找楊過,黃蓉便意外來訪,他馬上告訴了黃蓉。

再看楊過到了絕情谷底所見:

【房中床榻桌椅,全與古墓中楊過的卧室相同,不過古墓中用具大都石制,此處的卻以粗木搭成。

但見室右有榻,是他幼時練功的寒玉床;室中淩空拉着一條長繩,是他師父小龍女睡卧所用;】

這句【但見室右有榻,是他幼時練功的寒玉床】,舊版是【但見室右有榻,宛如是他幼時練功的寒玉床;】。

新版金庸由“宛如寒玉床”,改為就是寒玉床。

這寒玉床本在古墓之中,怎麼到了絕情谷底的呢?顯然是老頑童周伯通為小龍女搬來的,這麼重的石床,來的時候直接扔到水裡就行了,可是要再吊上去可就不容易了,更何況小龍女練功還要用,所以楊過來的時候,寒玉床還擺在那裡。

我們再看小龍女對楊過描述的自己解毒的過程:

【小龍女道:“我在此處住了數日後,毒性發作,全身火燒,頭痛欲裂,當真支持不住,想起在古墓中洞房花燭之夕,你教我坐在寒玉床上逆運經脈,雖不能驅毒,卻可稍減煩惡苦楚。

這裡潭底結着萬年玄冰,亦有透骨之寒,幸好咱們在古墓中習過《九陰真經》的閉氣法,于是我潛回冰窖,在那邊逆運經脈,竟然頗有效驗。】

要知道寒潭的地勢,冰完全都在水下,看楊過下水的過程:

楊過【于是回上潭邊,抱了一塊大石,再躍入潭中。

這一次卻急沉而下,猛地裡眼前一亮,他心念一動,向光亮處遊去,隻覺一股急流卷着他的身子沖了過去,已身處地底暗湧潛流之中,光亮處果然是一洞。

他手腳齊劃,洞内卻是一道斜斜向上的冰窖。他順勢劃上,過不多時,波的一響,沖出了水面,隻覺陽光耀眼,花香撲鼻,竟然别有天地。】

楊過劃出冰窖,又順勢劃上,才沖出水面。

那麼水裡的冰窖能替代寒玉床,讓小龍女逆行經脈練功嗎?

小龍女不識水性,看小龍女當初和楊過用《九陰真經》閉氣大法,潛水走出古墓的情形:

【李莫愁暗暗吃驚,叫道:“師妹,你會泅水嗎?”

小龍女道:“我一生長于墓裡,從未外出,怎會泅水?”】

【小龍女與楊過雖依法閉氣,仍氣悶異常,時時須得到水面呼吸幾口,漸漸支持不住,兩人都喝了一肚子水,幸差水勢漸緩,地勢漸高,不久就露口出水。】

在水下小龍女用了閉氣法,依然氣悶異常,需要時時出水面呼吸,就這樣依然喝了一肚子水,更何況是寒冷異常的寒潭冰水。

小龍女在重陽宮受傷之後,楊過更是将她裝入一個大木箱中,才從水裡潛入古墓的。

看看海島長大,水性十分好的黃蓉,口中含了九花玉露丸,入寒潭水都受不了。

【衆人見她嘴唇凍成紫色,頭發上一片雪白,竟結了一層薄冰,無不駭然。程英和陸無雙忙折下樹枝,在她身旁生起個火堆。】

當初在古墓楊過曾問起在冰雪上睡覺,和在寒玉床上睡覺的區别,小龍女說冷水和寒玉床不一樣,人可不能在冷水裡睡覺。

【楊過登時領悟,道:“那麼晚間在冰雪上睡覺,也有好處。”

小龍女道:“那又不然。一來冰雪給身子偎熱,化而為水,人不能在冷水中睡覺;】

所以小龍女明顯在說謊,她根本不可能在冰水裡逆行經脈療傷。

事實是,小龍女中的毒無藥可救,根本不可能用銀魚和蜂蜜就能化解,冰窖更不可能代替寒玉床,助其療傷。

這些都是她騙楊過的謊言。

她解毒的方法是在谷底生下孩子,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因為她将大部分的毒素都傳給了胎兒,待胎兒長大,生出來,毒素也随之排出體外。

這個過程需要寒玉床輔助,并且孩子帶走了她大部分的毒素,還有部分遺留的毒,也需要在寒玉床上逆行經脈慢慢化解。

所以她讓周伯通替她運來了寒玉床。而且沒有周伯通的幫助,手裡最多帶着一把劍跳崖的小龍女,恐怕很難建成一比一複制古墓裝備的工程。

她喜歡古墓生活,于是周伯通就貼心的為其在絕情谷底打造了一個古墓複制版。

周伯通這個建築大師,一向不服輸,好勝心極強,小龍女當初要嫁給擁有絕情谷的公孫止,所以他也找了一個同樣在冬天可以開花的地方,建了不輸于公孫止的百花谷,全是因為吃醋的緣故。

《神雕俠侶》裡,隻有兩個逆齡生長的人,一個是小龍女,一個是周伯通,他們都是天真爛漫之人。

十六年後,小龍女花貌如昨。

【楊過霍地回身,隻見身前盈盈站着一個褐衫女子,雪膚依然,花貌如昨,正是十六年來他日思夜想、魂牽夢萦的小龍女。】

周伯通十六年後返老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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