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孫郗給丁甯打電話,她沒接。
他又撥通盧大勇的号碼,對方很快接聽。
“您好,三先生。”
孫郗的喉結滑了幾滑,“有什麼新情況嗎?”
“我們在康城醫院并沒有發現太多消息,當年的醫護人員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也對一個凍傷的孩子毫無印象。恰巧十年前醫院遭遇大火,檔案文件大多數葬身火海,剩下的資料我們查了兩天,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孫郗心煩意亂的,他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
“丁甯呢?”
“我們本來打算回墨縣繼續尋找線索的,可是三先生,我家裡有個急事,我想請三天假。”
“我問你丁甯呢?”
“丁甯和安亦陽剛剛坐車走……”
孫郗直接把手機從三十三樓扔下去,好像,他生平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轉日,墨縣街頭。
“丁甯和安亦陽在康城汽車站就分開了,安亦陽有事回了雲嶺,丁甯獨自回到墨縣,但我們的人最後見她是在墨縣汽車站,出站之後她就把他們甩掉了……”
孫正彙報工作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和蚊子嗡嗡似的。
他自己也生氣,手下那麼多人,連個小姑娘找不着,這麼多年好吃好喝供着,反倒把腦子養壞了。
孫正煩躁地去拍方向盤,想把眼前的“妖魔鬼怪”驅散。
逢五是墨縣大集,天沒亮小販們就出攤,日用百貨擺得到處都是,十裡八村的人往這湧,他沒打聽好路況,把寶石藍堵半路上了。
孫郗坐後面一點聲音沒有,連呼吸也感覺不到,孫正懷疑他是不是氣死了。
前邊開過來一輛奔馳越野車,可能也是因為誤入大集,喇叭滴滴滴按個不停,看得出司機是煩躁二号。
兩輛豪車就這樣罵罵咧咧地碰了頭。
很快,從奔馳副駕駛下來個人,肥頭、大耳、花臂,眼睛擠得和綠豆似的,二十郎當歲,指着路邊朝孫正打手勢。
路邊垃圾桶的位置有點空餘,花臂男的意思是叫孫正轉轉方向盤,給他們讓路。
孫正冷笑兩聲,終于找到撒氣的地方。
剛想回頭和孫郗報備一下,就看見他墨綠色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就像是豺狼發現了獵物。
不遠處,丁甯正在賣内衣襪子的攤位前徘徊,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最後挑了件粉紅色内衣,拿進試衣間試穿。
說是試衣間,不過是鐵架子外面蒙住一塊塑料布,不過,和張三爺的竹箱子相比,條件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就這點好,在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事情上懂得知足。
外衣剛脫掉,她能感覺到布簾子外有陌生的氣息。
“不好意思,裡面有人。”
大多數情況下,她還是懂禮貌的。
突然,布簾子掀開,有個身影,一屁股坐進來。
丁甯的拳頭都準備好了,待看清孫郗的那張臉,硬生生憋回去了。
“出息了,敢關手機。”
丁甯雙手捂住胸前旖旎,下意識向後躲,“你先出去,有什麼話待會再說。”
孫郗沒動,不安分的眼神從上往下,遊離她的全身。
“在這裡,或是去車上。”
他一字一句,不像是開玩笑。
隔着一塊布,賣碗筷的商販正在和顧客三毛錢、兩毛錢的講價,賣切糕的大叔用流利的吐魯番語言虛假宣傳,有大人在吵架,有小孩在啼哭……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啊!
他是牲口嗎?
見丁甯難以置信地盯住他看,孫郗又重複剛才的話,“在這裡,還是去車上。”
“變态”
丁甯快速穿上衣服,起身想走。
“丁甯,我認為已經給你足夠的尊重,你别給臉不要臉。”
丁甯不信他真敢當街行兇,啐道:“我不要你認為,我要我認為。”
下一秒,她被孫郗拉到懷裡狂吻……
“去車上……”
丁甯氣喘籲籲,她咬咬牙,“孫郗,給我二十萬,去車上。”
看孫郗的狀态,那事是非做不可,既然逃不過,不如撈點好處,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她不是沒想過靜武的事就是一個局,孫郗做的局。
不過,她沒閑心和他鬥。
她要找黎猷乾報仇。
她要找媽媽。
她需要錢。
“啊~”
孫郗在丁甯的臉頰上咬了下,特别兇狠。
“孫殘花,你屬狼的。”
“誰叫你不專心”
“本來就不走心的事還要求什麼專心?”
她的歪理向來一大堆。
孫郗說不過她,隻好手上發力,丁甯感覺腰快要被他掐斷了,失控地環住他的脖頸。
“孫郗,我跟你說過别這樣,我對BY藥過敏。”
孫郗悶聲穿衣服,可能覺得理虧,很久之後才啞聲道:“下次注意”。
還他媽有下次,他把她當什麼了?
“我要十萬塊精神損失費”
丁甯揚起貪财的嘴臉,咬牙切齒。
孫郗讪笑,輕捏她紅腫的臉蛋,“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價位嘛!”
媽的,她是不是要少了?
不知道孫正用的什麼方法,先前嚣張跋扈的花臂男後退開路,寶石藍跟随它一點點向前移。
車裡滿是暧昧的味道,孫郗就沒讓孫正上來,叫丁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