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開?她現在兩腿發抖,刹車油門踩不下去,他不要命,她和芸芸衆生還要呢!
丁甯賭氣,直接拉門下車。
孫郗跟着下來,和她并肩在人群裡擠。
“失蹤的遊戲,你隻能玩一次。”
這算是他對她的警告。
兩人沿着路走,誰也沒再說話。
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丁甯買了好多東西,紙錢、金元寶、冥币、紙糊的亭台樓宇……
孫郗終于忍不住問,“你買這些幹什麼?”
丁甯輕輕扯動嘴角,“說來也巧,這次來墨縣意外找到我爸爸生前的一個朋友,他對我們家有恩,正好趕上他的祭日,我打算去拜祭他。”
孫郗半信半疑,“真的?”
“是啊,就是這麼巧,話說回來,要不是你叫我找人,我不會來墨縣,就找不到那個叔叔了。”
“那你是不是該給我打個折?”
“我給你打骨折還差不多!”
丁甯的笑容逐漸消失,這對話怎麼聽怎麼像打情罵俏的。
她停下腳步,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明天打算去祭拜那個叔叔,能給我一天假嗎?”
意外的,孫郗竟然點頭同意。
“可以,今晚上好好陪我。”
果然,狼嘴裡吐不出狗牙。
丁甯曉之以理,“我叔叔的墳墓在山裡,墨縣的規矩是祭祀逝者隻能上午進行,要是明天早上動身,到山裡都中午了。”
她又動之以情,“那個叔叔對我們家恩重如山,所以我昨天就進山了,在合适位置搭了帳篷,今晚上我打算在山裡過夜。”
孫郗眉頭皺了下,“我不認為我們的話有什麼沖突。”
丁甯大驚失色,“你你你,你不會要和我上山吧?”
孫郗沒說話,算是默認。
丁甯氣得直接跳起來。
“孫郗,就算你把我當賣的,我也有拒絕服務的權利吧?”
他們還在人堆裡,所以路人聽見她的叫嚷紛紛側目,孫郗可能嫌丢人,拉起她的手朝旁邊的小樹林走。
墨縣這地方,小樹林特别多。
“我什麼時候把你當成賣的了?”
孫郗樹咚她,咬牙切齒。
“那晚在煙雨巷,你說叫我開價的,不就是把我當賣的嗎?”
丁甯推開他,很快,他又把她堵住。
“那次我無緣無故牽連你被我父親罵,我就想着給你點精神損失費,是你自己想歪了。”
“你可拉到吧,忽悠誰呢?”
“愛信不信,二十萬,不是你提的嗎?不對,是三十萬。”
“我不要錢,白白被你睡嗎?”
“丁甯,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把我哄好了,我一高興,随便送你個禮物都不止三十萬。”
“呸,我得了什麼大病,我哄你……”
孫郗衣冠楚楚、氣宇軒昂的,在墨縣這麼小的地方,很難見到如此貴氣的男人。丁甯雖然穿着地攤貨,但膚白貌美大長腿,兩個人在小樹林裡吵架,很快吸引很多人圍觀。
小樹林比馬路要低很多,相關部門為了安全象征性地圍兩道繩子,所以,這種情況特别像動物園裡看猴。
等丁甯意識到被當成猴時,上邊的看熱鬧的已經疊了兩層,有不少人拿出手機怼他們拍。
媽了個巴子的,她要成孫郗花邊新聞的女主角了,不行,這要是被王朝筠看見,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她把帽子扣上,不管孫郗的死活,上路就開跑。
五分鐘後,丁甯主動給孫郗打電話。
“我買的那些東西呢?”
“燒了”
“燒了?你有毛病啊!亂碰别人東西。”
“燒紙要提前,人家在地府也想早點快活。”
“快活你媽個……”
“再罵人我叫你明天之前買不到紙”
孫殘花财大氣粗,如果斥資把十裡八店的燒紙買光,也不是不可能。
“你以為我要買光燒紙嗎?我沒那麼傻,我隻要一個店甩點錢,叫他們不要賣給你就行了。”
卑鄙給無恥開門,無恥到家了。
丁甯恨得壓根直癢癢。
又過了五分鐘,寶石藍開到她面前,後備箱裡是她買的燒紙,孫郗騙她的,根本沒燒。
車窗搖下來,孫郗把她的手機遞出來,陰恻恻道:“王妖精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你要不要先接一下。”
丁甯瞧着震動的手機,三魂吓掉兩魂半,眼睜睜看着孫郗按下接聽鍵,又開了免提,剩下的零點五魂立馬出竅。
“賤人,我剛剛看見網上有個新聞,孫老闆和一女人在小樹林鬼混被圍觀了,那女人的身影怎麼那麼像你?”
聽她這麼說,丁甯的魂魄直接回來一多半。像她,說明王朝筠不确定,路人距離他們并不算遠,想拍清楚臉不是什麼難事,唯一的解釋就是孫郗及時公關了。
孫郗這種花花公子,天天被媒體盯着,如果沒有公關團隊,說不清被他爹砍死多少回了。
即便如此,丁甯還是由于緊張咬到舌頭,“怎麼可能,我缺心眼嗎,和他鑽小樹林。”
“不許那麼罵我男神”
what?她明明罵得是自己。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回雲嶺了,飛機馬上起飛,賤人,咱們雲嶺見。”
“不是,我……”
丁甯嘴巴張着,那一刻,她有撞車的沖動。
“上車嗎?”
孫郗那語氣的意思分明是,他剛才沒當着王朝筠的面戳穿她,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她别給臉不要臉。
丁甯冷笑兩聲,開門上車。
山路崎岖,有段距離帳篷至少兩公裡的路是沒法開汽車的,她就不信他肯屈尊走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