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郗把丁甯的裙子穿好,強忍着劇痛将人抱上身。
街頭恢複正常,幾分鐘前路人報警,孫正和李妍雙雙被帶走。
孫郗咬咬牙,發動汽車,不忘安慰她,“别怕,我們馬上去醫院。”
副駕駛位置的女孩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孫郗讨厭她這個樣子,他更喜歡她的張牙舞爪,她的活色生香。汽車飛馳的同時,他撥通急救電話。五分鐘後,與救護車相遇。當醫護人員把丁甯擡上擔架,孫郗仿佛被抽掉真氣,癱到座位上,連呼吸的力氣也喪失。
疼,沒有轉移注意力的事情,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再次侵襲全身。
簡單的打架鬥毆,雙方又自願和解,警察批評教育一番,便把兩個人放出來。孫正根據黑色奧迪的定位找到孫郗,車門打開,裡面的男人半死不活,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在孫正的眼裡,孫郗對男女之事并不熱衷,結婚後反倒過上苦行僧的生活,幾乎晚晚睡辦公室,畢竟身份地位跨層次提升,工作忙在所難免。
可最為一個身體正常的成年男人,沒有點需求,正常嗎?不正常,那隻能是一個原因,某些方面方面,不對口。
孫正忍不住佩服丁甯,這小丫頭,真挺有本事,能讓和尚還了俗,哪個男人娶了她,肯定要早死。
站在老大哥的位置上,他忍不住苦口婆心,“小郗,這種事情,要适度啊!聽沒聽說過那句俗話,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快累死的牛”的眼睛迷開條縫,實在沒有力氣罵他,有氣無力地擡起手,指尖瞄準窗外。
藥店。
孫正看看藥店,又看看孫郗,很明顯沒明白他的意思。孫郗輕輕吸了口氣,費力地指了指下身,做了個口型——疼。
孫正恍然大悟,之前有個哥們,和老婆玩得太勁爆,直接住進醫院,聽醫生說,再晚點,怕是有生命危險。堂堂雲嶺孫家三少爺,未來雲勝集團的掌舵人,要是因為一個女人英年早逝,太不值得。
思緒及此,他準備把孫郗搬到後面去,粗手粗腳的,直接把人疼清醒。
“去買藥”
孫郗倒吸口氣,艱難吐出三個字。
因為這種事去醫院,他肯定嫌丢臉,倒黴的話,被他那四字老婆知道,恐怕要引起兩大家族的鬥争。孫正抽身下車,馬上從藥店買回兩袋子藥,有吃的,有擦的,有貼的,還有五六個儀器。
因為不知道具體傷勢,他就把服務員推薦的藥全買了。
孫郗用眼神示意他把袋子放下,關上車門,孫正一一照做,他沒走遠,就靠車門上,方便他叫他幫忙。孫郗翻出止痛藥,咬碎咽下,止痛藥效果不錯,身體很快不那麼疼了,又緩上幾分鐘,他開門下車。
黑色奔馳重新跑到馬路上,孫正疑惑不解地問:“明明靈盾醫院更近,為什麼舍近求遠?”他瞟了眼副駕駛,孫郗正閉目養神,狀态比先前放松不少,臉上的血色也恢複大半。
等不到回答,他知趣閉嘴,專心緻志開車。
到醫院門口,又看見李妍的身影,孫正狠狠地罵道:“這娘們怎麼陰魂不散呢?”
紅燈閃爍,街對面擠滿形形色色的人,李妍個子不算高,穿着打扮随意,又戴着口罩,如果她隐藏住殺氣騰騰的架勢,混入人群中,絲毫不顯眼。
孫郗眉頭緊鎖,“回頭好好查查她的來頭。”
孫正點點頭。
奧迪在路邊停下,他們兵分兩路,孫正徑直朝李妍走去,他的外套是雙面的,又戴上墨鏡,跑起來塌肩塌背,李妍滿心思尋找丁甯,竟然沒認出他來。擦身而過,孫正反手攬住她的腰,“老婆,你要去哪?”,他笑嘻嘻地調戲她,臉快要貼到她的耳朵上。
丁甯并無大礙,情緒穩定後,身體恢複正常。辦公室裡,孫郗詢問她的情況,女醫生推推眼鏡,看慣生死百态的雙眸不帶絲毫熱情,“她這是應激反應,别再刺激她了。”
“也就是說,她的雙腿完全可以恢複正常,對嗎?”
女醫生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沒看他,反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男朋友。”孫郗不要臉地回答。
女醫生把收費單推到桌邊,“那你不知道她先前不住這家醫院嗎?”
言外之意,她的情況,哪家醫院收治的,就去問哪家,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
孫郗回到病房,丁甯面朝裡躺着,他長舒口氣,又嚼碎兩片止痛藥,這才來床邊坐下。
“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
丁甯擡眸看他,沒說話。
孫郗的話,開篇就能把人氣死,“丁甯,我從來沒給過你承諾。”緩了口氣他繼續辯白,“我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講好了,條件是你自己提的,我有沒有女朋友,結不結婚,跟你都沒有關系。”
哦,原來是這樣子,他不說她都忘了。
“至于傅霁月,我隻是配合她的胡鬧,再說視頻的事,我也是受害者。”
孫郗實在是疼,沒有時間浪費,馬上說出自己的目的,“你的傷還沒完全好,療養和康複需要一大筆錢,傅霁月不管你了,在這個城市你舉目無親,我,是你最佳的選擇。”
“離婚”,丁甯嘴裡突然蹦出這兩個字。
“不就是想睡我嗎?和你老婆離婚,否則你休想碰我!”
孫郗給氣笑了,她是不是想嫁他想瘋了,他一本正經打消她的念想,“我就算離婚了也不會娶你。”
丁甯支撐起身體,“誰稀罕嫁給你?”
孫郗不懷好意地提醒她,“忘記是誰問的,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下一秒,桌子上的水杯飛了過去。
孫郗被趕走後,李妍出現在病房裡,丁甯盯着她看,那眼神叫她心虛。
“lucky,其實我……”
“什麼也别說了,麻煩你,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了吧。”
李妍忐忑地點頭,“不麻煩,不麻煩。”
孫郗說得沒錯,在這個城市,她舉目無親孤立無援,要想報複他,不能再把李妍趕走。
無論李妍的目的是什麼,到目前為止,她沒做過傷害她的事,以後多留個心眼便是。
出院後,她搬回傅霁月的小公寓,不為别的,隻為膈應孫郗。
院子裡的芙蓉樹枯黃萎靡,傭人們繞着樹下打掃殘葉,望着他們忙碌的身影,丁甯想起剛搬來這裡的場景,同樣是收拾院子,不同的是,芙蓉樹生機勃勃,而落地窗裡面,是三個人的歡聲笑語。
心痛之間,恍如隔世。
沒多久,社區管理人員來訪,街道要建基督教堂,需要各位業主簽署同意說明方可開工。丁甯這才知道,當初買下這棟樓,傅霁月寫的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