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道:“眼不見為淨,以後也别再強擰在一塊兒了。各過各的罷!”
“謝聞識削其爵位,貶為庶人。縱身囚禁晟王府,非死不得出。其父……降爵位一等,罰俸一年。”
輪到姜潤玉時,帝王歎了一聲:“姜太傅亦同。”他對皇後道:“你來處理罷。”
皇後早已自覺帝王勢必會攜她同做這個惡人:“姜家之女,行事乖張,罔顧王法。即日起,剝其所有冠身華物,食無珍馐。每日抄寫佛經及女德篇章百遍,是以修身養性,銘記婦道。”
今時祈福祝願的儀式已毀,又逢處理了這些爛糟的事,帝王精力不濟,揚揚手示意就此散了。
皇後道:“那……晚些時候,臣妾會再攜諸位姐妹,到宮中的寶華殿内向諸神佛悔過。”
說着,衆人紛紛起身準備散場。
謝聞識忽然道:“陛下!聞識還尚有一言!”
帝王剜一眼地上,這個不争氣的侄子,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謝聞識的視線,從沈家二子慢慢掠到慎貴妃,再至逢光,不忘又瞧一眼逢潭,最後定格在常聿身上,眼神陡然變得狠厲起來。
謝聞識:“……”
“你說什麼?”帝王沒聽清
帝王背後,常聿散漫抱臂,淡淡看他一眼,腰間玉帶懸系的鵝黃香囊,在他鎏金紫袍的襯托下,愈加醒目。
謝聞識喉結重重一滾,終是沒再說話。
沈元澊的目光緊随謝聞識之後,落在一人身上久滞不動。
眸中倒映的女子,臉龐輪廓亦似春江般柔和,眼如細柳,柔情缱绻。異于常人的淺眸明淨,宛若那井中月,為她平然添了幾分凜凜清冷。
是她?!
“大哥,你怎麼了?”沈元浔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元澊思緒回轉,局促撩開遮擋視線的手臂。
“……”
不見了。
是幻象嗎?
“你在看什麼呢?”沈元浔循着他的目及之處看過去,登時睜大了眼:“……”
他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見眼前之景為實,心髒驟然懸到了嗓子眼:“你、你、你不會、不會看上那個姑子了罷!!!!!”
沈元澊擡腳踹在沈元浔的屁股上,臉色幾近凝寒:“滾。”
*
“什麼?!”
晟王登時席地而起:“你再說一遍!”
下人道:“王爺,出事了!世子和世子妃……暴露了!”
晟王咬牙,憤憤握拳砸了掌心:“不是讓人去警告過他們兩個,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嗎?!”
“三天!就三天!”他瞬時煩躁地來回踱步,氣急拍手道:“等陛下走了,任是他們再怎麼鬧,哪怕掀了天了也沒人管!”
“兩個混賬!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王爺息怒,”下人解釋道:“聽他們說,是今晨原用來祭祀供奉諸神的天台,不知因何緣故,突然崩裂!沈家的那兩個,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之,引起不祥,美其名曰在寺院中進行巡查,世子他們就……”
“是沈家?”晟王聞言,忽然轉身。眼珠流利地轉了轉,随後道:“這事,姜萍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原就是姜家遞來的消息。”
晟王擰眉問道:“那姜萍作何表态?可還了說什麼?”
下人低着頭,猶猶豫豫好半晌,硬是沒敢吭聲。
晟王冷哼道:“這件事,姜家那老滑頭是不打算管了,對嗎?”
下人:“是……他們說,兩家現已和離,以往的那些從此便也都算不得數了……”
晟王聞言,扭頭一甩寬袖:“去姜家。”
“……”
較于晟王的臉紅氣急,姜萍的反應倒是更顯沉靜。他平平擡眼,狡黠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晟王也沒有一味等着他先開口:“姜太傅還真是風雲見慣,處變不驚。”
姜萍唇角勾笑:“晟王過譽了。”
瞧姜萍此表,晟王索性直接開門見山道:“今日之事......”
“今日何事?”姜萍抿一口茶水,随即挑眉道:“...哦,晟王是說兩個孩子和離之事?”
提及此,他淡然一笑,繼說道:“唉,原是兩家亂點了鴛鴦譜,鬧了出笑話。”
“現下他們二人也已分開,之前的事情,晟王也就别太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