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露出生在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她出生之前,她媽媽何青蓮已經在市醫院站穩了腳跟,成了在職醫師,她爸爸徐東升當時是大學的講師。
兩人是高中同學,工作後相戀,晚婚晚育,各自的家庭條件和工作條件都很優秀,徐晨露就這樣成為了這對模範夫妻的獨女。
但她在成為和爸爸媽媽一樣的成功人士這件事情上,顯然沒有天分。
她不是那種調皮得讓人頭疼的孩子,相反,她挺聽話的,也認真也努力,但學習成績卻很平庸。
等到她長到會有心事的年紀,她就漸漸意識到,媽媽對她的嚴格,那種對她生活的事無巨細的管教,也許是蘊含了一種期望,期望她也能變得像自己父母一樣優秀。
自從她放任這種心理在内心滋長,再面對她的媽媽時,就總會不由自主地産生叛逆的心情,她的隐忍和沉默終于在高考結束後爆發了。
誰能想到這個向來乖巧的女孩,竟然會瞞着父母,報考了警校呢?
多虧了何青蓮這麼多年來對她日常作息的嚴格要求,她身體很健康,加之成績也不差,輕易就達到了警校的招生标準。
徐晨露原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的父母,會生氣、會失望甚至會指責她,但她想象中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何青蓮隻是覺得,她瞞着家人填寫志願的行為,相當的不成熟,而且以前從來沒有聽她說過想要成為警察,這個決定是否太過沖動?
躲過晚飯時餐廳裡的低氣壓,徐晨露躲在房間裡默默地哭了。
爸爸媽媽的冷靜襯托着她的幼稚。
這個決定,既有她和媽媽賭氣的成分在,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夢想。
直到現在,進入警局工作,雖然苦了些,她也沒有後悔過。
她總覺得她和媽媽需要敞開心扉地談一談,但她卻沒有開口的勇氣。
她和家人都在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計劃生活着,工作上互不打擾,生活中偶有關心。
這樣也挺好的。
她們家在市中心學校區附近,是一幢小洋房。
徐晨露開着電動車來到小區門口,在閘門口停住刷臉,她才停下一秒鐘,門衛室的窗戶就打開來,那個年輕的保安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徐小姐,您回家啊。”
也不知道這小區裡這麼多人,他是怎麼記住自己的,可能是因為她們家住在這裡比較久吧。
“是啊。”她禮貌回應一句,閘門打開後,騎着車快速離開了。
車庫裡她媽媽的車已經停着了,徐晨露摘下頭盔,把自己的小電驢在車庫角落裡停好。
何青蓮聽到動靜,把家裡連着車庫的門打開,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門口等着她。
何青蓮看着女兒一副被寒風狠狠蹂躏過的樣子,說她:“回房間換套衣服,小心别感冒了。怎麼不打車回來,或者叫我去接你。”
徐晨露一踏進門,空調的暖風馬上撲到她的臉上,活過來了!
她小跑着上了二樓,邊回答:“年輕人偶爾吹吹風,對身體好。”
何青蓮見不得她在家裡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的:“好好走路。”
話剛說完,徐晨露已經進了房間,留下一聲“好!”就關上了門。
何青蓮後知後覺,吹冷風對身體好,這都什麼歪理?
中午時間很快到了,她爸也從學校回來。
家裡請的家政阿姨把飯做好,徐晨露正幫着她把盤子一個一個端到餐桌上。
因為何青蓮要出差,今天中午的菜還挺豐盛的,還有她最喜歡的檸檬鴨。
徐晨露端着盤子,食物的香氣直往她鼻子裡鑽,她忍不住贊歎:“阿姨,你做的菜好香啊。”
家政阿姨聽到雇主家女兒誇她,也是笑眯眯的:“徐小姐你閑下來了回家跟我學,你那麼聰明,肯定一下就學會了。”
徐晨露嘟嘟囔囔地說:“我學了幹嘛,自己一個人吃簡單點就行。唉,要是學會了以後給我媽做飯,她能給我發工資就好了,這樣我就賴在家裡,當她的全職女兒。”
她就是這樣,時不時的就要在她媽媽的雷區蹦跶。
果然客廳裡的何青蓮頓時不悅:“你好好的有一份工作,怎麼?工作不做了?又要當什麼全職女兒來了?”
徐晨露朝她那邊吐了下舌頭:“開個玩笑。”
圍觀全程的家政阿姨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們家向來是食不言寝不語,餐桌上沒有人說話,徐晨露倒是很開心,一直不停地吃自己喜歡的菜。
但飯後總是逃不過的,徐晨露還沒來得及從餐桌上撤離,何青蓮見她吃飽了放下筷子,一句話就抛了過來:“露露,你轉正的事情,大概什麼時候能辦下來?”
即使她現在隻是一個警察,即使她現在才畢業不久,何青蓮也要想要她努力工作,早日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