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并不是我們要把你掃地出門,也并非是夕園沒有擔當,你這件事影響範圍太大、性質太惡劣,我們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有個長老說。
葉蘭绡見好就收:“那你們立個字據,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夕園和我以前沒有關系,現在沒有關系,以後也沒有關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做主,畢竟葉蘭绡是邵峋身邊的人。
事情暫時被壓了下來,衆人一緻決定等邵峋回來後處理。
輿論還是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發展着。
各省都有老人和病弱者因為幻陰病毒而心悸而死,恐懼在公衆之間蔓延。
這種病毒所造成的次生傷害目前雖沒有确切數據和結論,但它的影響無疑是極度惡劣的。
這日下午,許多人聚集在夕園外,他們舉着旗子,喊着整齊劃一的口号:“交出罪魁禍首葉蘭绡!交出罪魁禍首葉蘭绡!”
無數的雞蛋和菜葉向夕園的圍牆内投來。
邵家的長老翻開夕園的編年史,說:“距離夕園上次被圍攻,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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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手敏捷的好事者爬上了圍牆,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府邸,在壁畫真迹《樵夫挑刺圖》上撒了一泡尿,撒完後他還洋洋得意地拍了照片,上傳到網絡上,馬上獲得了上萬點贊。
如果在平時,他這種行為會立馬被唾棄,但此時群情激奮,大家都一緻叫好:“包庇者,該死!”
邵家長老最後扛不住輿論壓力,還是決定将葉蘭绡交出去。
夕園大門被打開了,葉蘭绡終于站在了洶湧的人潮前。
“就是她!就是她!”無數的菜葉子和臭雞蛋向葉蘭绡砸來,葉蘭绡捂住臉,準備承受公衆的怒火。葉蘭绡心裡無悲也無痛,麻木居多。
——多年以來,她已經習慣了當那個被大多數人扔雞蛋的少數人。
她不知身上的穢物什麼時候停息了,有人護在了她的身前。
“諸位請息怒,聽我說”,是邵峋的聲音,他的聲音自有威嚴,很難讓人忽視。
“我是邵峋,”葉蘭绡又聽他說。
“是邵峋!邵家不世出的家主,邵家真正的掌權者。”很多人聽過邵峋的名字,但幾乎沒有人見過他,他們被他威嚴和俊逸的外表震懾住了。有些人一站在那裡就是領袖。
“我以我自己的名義擔保,葉蘭绡隻是鹿央大學一名普通的肄業生,她人際關系簡單,尊師重教,醉心學術,并非是陰謀論中的病毒傳播者,有心人士想将禍水東引,自己則完美退居幕後,我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邵家會和大家一起,盡快查出真兇,還受害者一個公道。”邵峋句句铿锵。
“邵家家主親自出馬擔保葉蘭绡,這個葉蘭绡到底是什麼來頭?”衆人在心裡打鼓。
“好!你既然敢拿邵家一千多年的名聲做擔保,我們就相信你一回!到時候葉蘭绡真是病毒傳播者,我們就蕩平你的夕園!”圍觀者中有人說。
一場喧鬧就這樣暫時止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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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绡跟在邵峋後面進了夕園。
“家主,您這樣做太輕率了啊!這并不是一個成熟的掌舵者應該有的行為!”有長老捶胸頓足,對邵峋說。
邵峋并不理會,和葉蘭绡一起直直往内宅走去。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葉蘭绡一邊清理頭發和衣服上的穢物,一邊問他。
“難道你真的刻意投毒、妨害公衆健康了?”邵峋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問。
“我當然沒有。”葉蘭绡說。
“那不就結了。”邵峋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這樣用自己的名聲和邵家的前途作保,是不是不太好?”葉蘭绡恍然覺得自己被那群啰嗦的長老上身了。
“不然呢,當時還有更好的方法嗎?”邵峋又反問。
“你可以把我推出去,我能夠承受住公衆的怒火。”葉蘭绡說。
“公衆憤怒起來是不可控的,他們可能會殺了你,但宣判自己無罪。”邵峋說。
“我知道公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殺一個無辜者洩憤,如果那個人這次輪到是我,那我也可以死給他們看。”葉蘭绡頗為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