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在他指尖實在局促的小卡遞給她。“從他們相機裡拿出來的。”
她無言,捏過打量。
“看你架勢是不打算回去了?”看她沒說話,他問。
“裡面還有除此之外的其他照片嗎?”她聲音低浮在地面上。
“我沒來及看。”
元一歎了一口氣,心情像是跨過憤怒直接跳躍至筋疲力竭後的疲倦,隻留下需要處理後續的煩躁。這些煩躁形成了可觀的低氣壓,堪比開了微風檔的制冷空調,涼氣若隐若現,神情也要冷的結霜了。
她深呼吸,耐着性子,重新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号碼。
第一次,無人接聽。她挂斷,重新打,無人接聽,挂斷,重新打,最後,對面終于猶豫不決地接聽了。
“誰讓你這麼幹的?”元一再次開門見山。
莫老五沒在意對面說什麼,他在做一個盡職的司機。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你說了,我就當沒發生。”
她意有所指地提出條件,不會被大做文章。
“…你站隊水平差的驚人。”
她不再聽對面的扯東扯西,挂斷電話。
“多謝。”元一按着手機發短信,對他道。
“順手。”
“你明天上午有事沒有?”
“你說。”
元一深吸一口氣。“這個存儲卡我想先放你這兒,太小了我不方便,等忙完了我找你拿。”她放下手機,從兜裡拿出一根煙抿在嘴裡。“我家被人進去過了,什麼手段不清楚。”
他面色比以往嚴肅了些,打把拐了個彎。“你這是遇見麻煩事了?”
“也可能是我多心吧。”
“…來吧。”他攤開這邊的手示意可以給他。“不過,你不打算銷毀?折一下的事。”
“為什麼銷毀。”元一掏出打火機。“我看看拍攝水平什麼樣。”
“很多把你拍成五短身材了。”
“……”元一移來目光,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是嗎。”她若有所思,手轉了轉打火機。“我抽幾口你不介意吧。”
“你随意。”他笑着對她說。“看着隻有一米五了。”
“如果你沒誇張,哪天見了我可以告他造謠了。”
“這麼說我好像多管閑事了。”
“哪有,明天給我講講具體情況。”
“嗯…你們,剛離?”
“很早以前就離了。”
“這樣啊。哦,包你也可以放我這。”
“不了,有要用的東西。”她調整好肩帶背上背包。
車子刹在醫院門口,元一丢掉半個煙頭跑進醫院。
莫老五露出手腕上的腕表,指針劃過二十分鐘,比他想的慢。
他再擡頭,她已經跑出很遠。跑得還挺快,他想,像兔子一樣蹬着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