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蹙眉道:“可我并不認識你。”
國師道:“你自然不認識我,因為我的那位故交,是你母親。”
這話在司寒聽來簡直就是在胡說。
單看這國師的年歲,至多不過而立之年,與母親的年歲相差如此之大。
又是一個遠在京城,一個身居江南。
他們二人如何能成為故交。
見到司寒臉上明顯不相信的神色。
國師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怎麼?你不信麼?”
司寒将方才所想和盤托出。
“你與我母親年歲并不相當。”
“若是要尋一個理由,還請國師大人費心一些。”
國師聞言一挑眉,“侍奉神明之人,得神明眷顧,自然能永葆容顔不老。”
這樣的話,司寒聽過就算了,她也不會真正相信。
“你說你與我母親是故交,我總不能聽你這一面之詞。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國師擡手指了指旁邊的那些信封,“其實你在我說出,你母親的死并非意外的時候,你就已經相信我與你母親一定有關系了。”
“隻是你嘴硬,不肯承認而已。”
“既然你非要我給你一個證據,就在那裡。那些,是你母親給我寫的信。”
母親的信?!
司寒連忙拿過一封,拆開來。
映入眼簾的确實是母親熟悉的字迹。
許久沒有看到過母親字迹的司寒一瞬間的愣神。
緊接着,司寒又拆了好幾封信。
每一封細細讀過去,司寒都能在裡面感受到,母親與國師的關系确實不錯。
二人确實如國師所說,是多年的好友。
司寒甚至在裡面看到母親還提起了自己。
這一封封信擺在司寒面前,就算司寒覺得此事再如何不可思議,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正當她還沉浸在這信件中時。
國師突然道:“你那裡應當還有一封用西域文字寫的信。”
司寒猛然擡起頭,想起之前在收拾母親的遺物時,見過的那封信。
确實是用西域文字所寫。
還有那個标記……
司寒忽然想起那信上的蓮花标記。
連忙低下頭看向信封。
果然……每一封上面都有蓮花的标記……
不過……一縷疑惑染上司寒的眼眸。
她記得很清楚,宋歸年屋内之前掉出來的那一個信封,外面也印了蓮花的圖樣。
心裡想到什麼,司寒問道:“這蓮花的漆章紋樣,可是你與母親聯系時都會用的?”
國師坦然地承認道:“是,确切來說,隻要是我門中弟子,都會用這蓮花紋樣的漆章。”
門中弟子?
沒等司寒問出口,國師解釋道:“我與你母親拜在同一個師父門下。”
“師父座下弟子衆多,你母親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原來竟是同門的關系麼……可宋歸年的那封信,又如何解釋……
知道現在估計問不出來什麼,司寒隻得将宋歸年的事情暫時擱置。
轉而問道:“可是為什麼,你卻在這皇宮裡做國師?”
醫者大多不信鬼神,更不用說通天了。
但是看着國師的樣子,分明就是很信奉鬼神之說……
對于這個問題,國師卻道:“我隻答應和你說關于你母親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恕我不能多言。”
司寒放下手裡的信件。
“那好,那就請國師大人告訴我,我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國師:“我隻知道,你母親,是被人害死的。”
“她死前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信上說,似乎有人想要取她性命,拜托我照顧你。叮囑我看過這信之後就燒掉。”
說到這裡,國師頓了頓,道:“隻可惜,我去找你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再後來,就沒了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已經……”
國師說的這樣情真意切,司寒心中未免也有幾分動容。
難不成,當真如他所言,母親是被人害死的?
司寒:“若真是如此,母親可曾向大人提起過,是誰想要害她?”
可惜這次國師給出的答案注定是不能讓司寒滿意了。
隻見國師垂下眸子,搖搖頭道:“她并未向我提起具體是誰,隻是有一點,我知道。”
“要害她的人,必定是朝中之人。”
“旁人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也斷沒有将事情做的如此幹淨利索的道理。”
朝中之人……
這個範圍未免也太大了。
若是要查清楚,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乍然知道母親被害,司寒心中半是怒氣,半是恨意。
隻盼得那人立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償命了才算完。
這話說完,國師今日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我可以幫你。”
司寒染着血絲的雙眸看向國師。
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僅憑着一點舊時的情誼,就願意幫自己查這麼複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