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一用勁,司寒被扯得一個踉跄,伸出一隻手去扒拉。
“哎,宋歸年,你等等!”
宋歸年不僅置若罔聞,還騰出了一隻手“啪”的一聲幫齊風關上了他的院門。
宋歸年步子邁得很大,司寒跟不上,隻得一路小跑着。
察覺到他在發脾氣,司寒邊掙紮着邊道:“不是,宋歸年,就算是生氣,也沒必要撒在齊風的身上吧。”
聞言宋歸年驟然停下腳步,司寒反應不及,一下子撞在宋歸年身上。
背後莫名起了冷汗,司寒撲閃着睫毛擡眼,與宋歸年壓抑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那個……”
司寒直覺自己剛剛的話說的狠了,有心想要解釋一下,和他道歉。
宋歸年可沒給她這個張嘴的機會。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齊風他對你一定是别有用心。”
“他的身份不明,來路不明,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你就應該好好地待在家裡,最好不要與外面的人接觸。”宋歸年越說語速越快,幾乎是一口氣将這些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末了,緊皺着眉頭補了一句,“更何況是這種什麼底細都不清楚的人。”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這種說教的語氣到底是在說給誰聽!
司寒猛地掙開自己的手腕,氣勢洶洶地與他對視,“那我也鄭重地告訴你,齊風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人,他心思單純,就算是身份不明,那他也沒什麼壞心眼。”
“倒是你!你敢說你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沒有一點點自己的私心在裡面?!”
司寒一雙杏眼死死盯住宋歸年,不肯放過他面上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宋歸年一時語塞,嘴唇微微張開又閉上。
司寒說的不錯,自己确實有私心。
他就是不喜歡齊風,不喜歡齊風在司寒面前嬉笑逗趣的樣子,更不喜歡看到司寒在齊風面前笑的那麼開心。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司寒一直待在府裡,一輩子都不要出去。
見宋歸年的氣勢弱了下去,司寒自然以為他是心虛了。
擡高聲音道:“你說啊!”
司寒心裡也有氣,宋歸年這個人就是這樣,除了正事,所有的事情,這也不說,那也不說。
就像今天,她知道宋歸年不喜歡齊風,可是說來說去就是沒說到點子上,宋歸年甚至不願意告訴自己為什麼。
這才是令她真正生氣的地方。
“又不說話,難道你是個啞巴嗎!”司寒氣急敗壞,“你要是再這樣,我才懶得管你!我回去找齊風了!”
語罷,轉身就要走。
不料衣袖一把被宋歸年抓的牢牢的。
司寒回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做什麼?要是沒什麼話要說的話,就給我放手!”
一邊說着,司寒一邊扯袖子。
“我不想讓他跟你接觸!”宋歸年驟然道。
語速之快讓司寒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你,你說什麼?”
宋歸年抿了抿唇,說道:“看見他跟你在一起,我會生氣。”
司寒慢慢轉過身,宋歸年這句話的意思她明白,但是……
“宋歸年。”司寒輕聲喚他的名字。
“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你又憑什麼生氣?”
宋歸年卻不再說話,隻是倔強地拉着她的衣袖不讓她離開。
在這一刻,司寒忽然覺得,宋歸年和齊風似乎有了些許共同點。
都好像是沒長大的小孩子,争搶自己喜歡的東西。
如果宋歸年對自己的感情真的是喜歡……
司寒擡眼,面前人的眼眸中漆黑如墨,司寒能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在這一刻,隻有她一個人。
可是……她沒有看到其他的情緒。
沒有喜歡的那種赤忱。
都說看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的内心。
她不相信宋歸年剛剛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是假的。
宋歸年對她,一定有特殊的情感。
隻是……又被他自己掩飾得嚴嚴實實。
她不能就這樣挑明。
不管是情感,還是自己的内心,宋歸年都應該去學着坦誠。
既然他不肯直白地說出來,那自己就隻當做不知道。
“行。”司寒點點頭,不再掙紮,往反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感受到一點阻力。
回頭一看,宋歸年還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喂。”司寒晃了晃自己的衣袖。
宋歸年眼中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你我……是夫妻,所以我看見齊風在你身邊,會不高興。”
這次輪到司寒啞口無言。
她想過宋歸年會沉默,會逃避。
但是她沒想過,宋歸年居然能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一點一點的紅暈慢慢攀上司寒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