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姨娘搖搖頭,“不,一切都還在我們的計劃中。”
“攝政王一倒下,王府裡亂成了一鍋粥,少爺此時已經掌握了王府裡的一部分權力。”
司寒忙道:“那他……”
若微姨娘接過她的話頭,“你放心,少爺他一切都好。”
司寒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若微姨娘道:“我這次來,是有後續的事情還要與你商議。”
“如你之前所言,攝政王果然被折騰的不輕,道士也找了,大夫也請了,隻是他還有一個要求。”
司寒皺着眉頭道:“什麼?”
若微抿了抿唇,“他還是不肯放棄生祠的事情。還讓我去尋一位巫醫。”
“巫醫?!”
這攝政王,還真是病急亂投醫,有大夫和道士還不夠,現在居然還要巫醫來為他診治。
不過……這或許也是個機會……
司寒心思一轉。
或許,不必去請什麼真正的巫醫,自己此前也聽說過巫醫的事情,反正攝政王也沒見過巫醫。
若是自己能扮作巫醫進府……
既可以打消了攝政王最後的那一點念頭,也可以去查一查冊子上說的,宋歸年與自己母親有關到底是什麼事情。
事到如今,那個蓮花紋樣的漆章,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心中做了決定,司寒對若微姨娘道:“不必去尋巫醫了,到時我扮作巫醫,你隻管帶我進府就是。”
“這……”若微眉間微動,說道:“這事,恐怕少爺不會答應。”
“哪裡用得着他點頭。”司寒道。
要的就是讓他不知道。
“不知若微姨娘可否幫我一個忙。”司寒問。
若微點點頭,“若是我能幫的上,自然要幫。”
“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在我扮作巫醫進府的那一天,姨娘可否将少爺引出去。”
若微隻當是司寒擔心這事讓宋歸年知道了不好,将他支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索性一口答應下來。
然而隻有司寒自己心裡清楚,她要支走宋歸年,實際上是想到他的院子裡去找找線索。
這件事情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若微姨娘頻繁來往,可見攝政王府的守衛是真的松懈不少。
司寒花了幾天的工夫,将扮作巫醫所要用的東西都置辦妥當。
到了入王府的那一天,不僅戴了面紗,更是将之前用來糊弄國師的那藥粉撲在臉上。以确保萬無一失。
“你放心,今日我已經将少爺支出去了,攝政王現在整日神思恍惚,已經到了下不來床的地步。”
“府内的守衛也十分松懈。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若微姨娘帶着司寒進了王府大門。
攝政王府對司寒來說是個熟悉的地方。
隻是這一次來,攝政王一倒,府内再沒有往日那股嚴肅緊張的氛圍。
仆役大多散漫,也不見得有幾個侍衛。
一路暢通無阻。
門外,若微輕輕叩了兩下門,對着門内柔聲道:“王爺,妾身帶了西域的巫醫大人前來為您診治。”
“帶她……帶她進來。”攝政王的聲音虛弱無力。
司寒與若微姨娘對視一眼,推開門,迎面就是一股子湯藥的味道。
司寒擡眼看去,昔日站在正堂之上,身形高大,不怒自威的攝政王,此時竟然如同一個垂暮老者一樣,雙眼無神,臉頰都凹陷進去。
若微上前兩步,坐在攝政王的床邊,眉眼之間盡是一片憂心之色,一手拿着帕子為攝政王拭去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
柔聲道:“王爺,您可是又做噩夢了?”
攝政王聞言,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握住若微纖細的指尖,“快,快讓巫醫來給我看看。”
若微掩住眼底的不虞之色,側過臉看着司寒。
“這位是西域來的巫醫,聽說極為擅長夢魇之症,她可是西域最有名的巫醫。”
司寒往前走了幾步,卻也不敢站的太近。
“王爺。”司寒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線,讓人聽不出年紀。
“依我之愚見,您這是……小人作祟啊。”
攝政王撐着身子坐起來,眯起眼睛道:“小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與我作對。”
攝政王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中滿是怒火。
隻是連日夢魇,讓他稍有情緒波動,便會心悸難忍,此時也是捂着心口喘着氣。
忽然,他的目光轉向司寒。
“我不管什麼小人不小人,你,務必要将我醫治好。”
聲音聽着虛弱,司寒卻聽得出他話語中的不容置喙。
可司寒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治好他,這話可是萬萬不能接的。
心思一轉,司寒手掌貼在前胸,行了個西域禮。
“王爺,請恕我不能答應。”
“你說什麼!”攝政王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一雙眼睛瞪着司寒,幾乎要沖出眼眶。
“王爺的病,是因小人引起,若是能找到源頭,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但若是找不到……”
司寒适時止住了話。
“那就去找啊!”
攝政王本就暴躁易怒,夢魇讓他的脾氣變得更是差,根本聽不得有人反駁他的話。
司寒:“不過……我有一秘方,可以暫緩王爺的病痛。”
“但王爺若是想要從此以後都不為此困擾,還是早日把這人找出來為好。”
聽到有秘方,攝政王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去追究誰害了他,想要他的性命。
他隻是想好好睡一覺,不再受夢魇的折磨。
“秘方呢?拿來給我看看。”攝政王道。
若微見狀起身,想要走上前接過司寒手裡的那張紙,卻被攝政王伸手攔住。
“王爺……”若微不解。
“讓她親自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