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人攀住她的肩膀。
司寒下意識回頭,“陛下。”
“您沒事吧。”
蕭翊搖了搖頭,“他怎麼樣?”
司寒蹲下身探了探脈搏和呼吸,還算平穩。
“應當隻是昏過去了。”
周圍煙霧逐漸散去,蕭翊眼底的情緒看不太分明。
“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好好為攝政王醫治。”
司寒了然。
陛下之前在馬車上說的真沒錯。
當真有人在祭壇裡面埋了炸藥,看起來就是為了陛下設的。
隻要陛下上前敬香,引燃了下面的引線,祭壇爆炸,首當其沖受害的便是陛下,其次就是站在一旁的國師。
可現在卻被攝政王搶了先。
于是那人的算盤隻能落空了。
陛下現在安然無恙,反而是攝政王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蕭翊吩咐人将昏迷不醒的攝政王擡到馬車上去。
司寒進去把過脈,脈象雜亂不堪。
本就被折騰的身子不好,這下子又被震了一下。
恐怕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哪裡還能舒服。
這會兒司寒倒信幾分天道。
攝政王如今傷的這樣重,保不齊就是老天都看他不順眼。
幸好司寒随身帶了針灸。
否則還真沒辦法醫治了。
半個時辰過後,司寒從馬車裡出來。
走到陛下身邊道:“啟禀陛下,王爺的身子已無大礙,隻是還是需要好好調養着,否則是一定會落下病根的。”
蕭翊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周圍的大臣們無一不是惶惶不安。
有幾句話順着風飄進司寒的耳朵裡。
“這……這莫不是上天降下來的天罰?”
“是啊是啊,該不會是攝政王此舉冒犯了神明也未可知啊。”
這話如此離譜,居然還有人應和。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司寒道:“陛下,這件事情,可要徹查?”
蕭翊沉吟片刻,而後道:“查,自然要查。”
“不過這事不用你辦,你隻管做好攝政王府裡的事情就好。”
司寒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但是說不出來。
下一刻,那種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有了答案。
“歸年,這件事情你來查。”蕭翊沉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又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宋歸年是誰在場沒有人不知道的。
攝政王府那個病病殃殃,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的義子。
沒什麼用,也不知道攝政王當年為什麼要收養他。
司寒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
果然是宋歸年。
腦中思緒紛飛。
下一刻,司寒對現在的局勢有了一個猜測。
之前如何想都想不出答案,但或許這本就是陛下與宋歸年合作的一場戲,也不是沒有可能。
滿頭黑線爬上司寒的腦門。
之前明明就說好的要坦誠……這才過了多久……
居然立刻就有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欠教訓。
宋歸年在衆人驚異的視線中走到蕭翊面前。
“遵旨。”
這一次,周圍人的議論比之前爆炸發生時還要大上幾分。
“不是說他快死了嗎?怎麼還站起來了。看起來和往常也不一樣了啊。”
“是啊是啊,不是說他身子弱,從不出府嗎?怎麼現在還能效命于陛下,還讓他來查這個案子。”
“就是啊,就算是現在身子好了,府裡躺了這麼久,隻怕是把腦子都躺傻了,這事這麼嚴重,怎麼能讓他來查。”
“查此案期間,大理寺的人聽你差遣。”蕭翊道。
話音未落,大理寺卿就是第一個不同意了。
一個大跨步上前,“撲通”一聲就是跪下,順帶着還揚起周圍的塵土。
“陛下,萬萬不可啊——”
蕭翊面色不變,“愛卿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嗎?”
“陛下,且不說宋公子從未查辦過案子,單單是說宋公子身子不好……臣也是擔心,擔心将宋公子的身子累垮了。”
“況且……”大理寺卿的眼神瞥向一旁攝政王的馬車。
“若是宋公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臣也不好向攝政王交代啊。再說了,若是攝政王有什麼不測……”
一邊說着,大理寺卿後背冷汗直冒。
他是真怕陛下鐵了心讓宋歸年來管大理寺的事情。
通京城裡誰不知道這位少爺的脾氣最不好,若是讓他管事,大理寺還不得變得雞飛狗跳。
蕭翊不以為然,“放心,歸年的身子已經調養好了,前些日子,攝政王病着,王府外務往來,一應事宜都是由歸年做主。”
“況且他的身子已經好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可……陛下,他身無官職,怎麼能……”大理寺卿依舊在掙紮。
“好了。”蕭翊微微蹙眉打斷了他的話,“歸年是勳爵子弟,他既有心效力,就當這次的事件是給他的一次考驗。”
“若是辦的好了,再封個官職也沒什麼。”
大理寺卿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陛下這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