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出來,即刻便有人禀報道:“宋公子,劉府所有人口都在此,一個不落。”
宋歸年微微颔首,“做得好,那便先把劉大人帶回去吧。”
劉司曆一聽宋歸年要将他帶走,連忙張開嘴就要說些什麼。
押着他的人可比他有眼色多了。
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一塊抹布,“啪”的一下甩在劉元臉上,而後将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唔唔嗯嗯!”劉元拼命掙紮。
宋歸年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劉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劉元掙紮的愈發厲害。
宋歸年:“既然現在沒什麼話說,那便到大理寺裡,再說給我聽。”
随即一揮手,押着劉元的兩人強行将人帶上了囚車。
司寒歎為觀止。
難怪宋歸年和陛下能是年少時的好友。
原來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都是一脈相承。
司寒:“我覺得劉元的事情不簡單,不如派人在府裡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關于整件事情幕後之人的。”
宋歸年立時遣了人去搜查府邸,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大理寺的人來來往往,院中跪着的人也是心驚膽戰。
大氣也不敢出。
宋歸年揚聲問道:“府裡的管事是誰?”
縮在角落裡管事顫顫巍巍地爬出來。
連頭也不敢擡,“小人,小人是這府裡的管事。”
宋歸年:“你在這府裡待了多少年了?”
管事将頭埋的更低,“小人自小就在府裡伺候,小人的父親,正是上一任管事。”
“哦?那這麼說,這府裡的人和事,你都記得清楚了?”
管事連聲應道:“是,是,小人記性是不錯,若是公子有什麼要問的,小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歸年掃了他一樣,撂下話轉身往屋裡去,“進來。”
方才的對話說的司寒一頭霧水。
“你問這些做什麼?”
難道不是應該立馬去大理寺解決劉元的事情?
讓一個管事進來幹什麼?
宋歸年捏了捏她的掌心,“你母親的事,我沒忘。”
司寒一愣。
随即心尖像是沾了糖霜一般,甜的很。
可鼻尖卻微微泛起了酸。
她本打算待到宋歸年的事情辦完了之後,自己尋個機會,再細細查問。
沒想到宋歸年居然記得……
司寒的嘴唇動了兩下,想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什麼好。
宋歸年帶着她走進屋子裡,“記性怎麼這麼差,下次可别忘了。”
不是說好了,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嗎?
下一次可不能再忘記了。
司寒聽懂了他說的言外之意,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宋歸年輕柔地撫過她的眼尾,毫不意外地觸摸到一絲濕潤。
“怎麼還感動哭了?”語氣和之前判若兩人。
若是這會兒劉元還在,說宋歸年皮下換了個人,他也是要信的。
“沒有。”司寒随意抹了一下眼睛,擡起微微泛紅的兔子眼,佯裝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管事規規矩矩地站在屋内,大氣也不敢出。弓着身子,前胸幾乎要貼上腹部。
司寒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之前翻騰的情緒。
問道:“二十多年前,你府中可有一位遊醫來為當時頗為受寵的小妾瞧過病?”
管事支支吾吾道:“大人,這,這麼多年過去了,生病的姨娘也不止一個,請過的大夫也不止一個啊,這小人實在是……”
說到後面,管事的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生怕宋歸年下一刻就是要砍了他的腦袋。
司寒面色沉了沉,“那是個女大夫,這總不多見了吧。”
聽得此言,管事終于記起來了些影子,連聲道:“有印象,有印象。”
“二十多年前,府上确實來過一個女大夫,醫術很是精湛。”
“當時……當時……”
管事偷偷擡眼看向屋内的兩人,不知接下來的話該說還是不該說。
“當年的事情,事無巨細,你記得的,統統都說出來。”宋歸年眸色深沉,替那管事做出了選擇。
管事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
“是,是,都聽宋公子的。”
“當年那女大夫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我家大人便想納她為妾。”
話音未落,司寒眼底逐漸布上血絲。齒尖緊咬着下唇,幾乎要沁出血來。
宋歸年拉過她攥緊衣料的手。
一點一點地掰開,而後包裹在自己寬大的掌心裡。
另一手輕柔地撫上她的唇,“别咬傷了自己。”
司寒顫抖着聲音:“你接着說。”
“但……但那女子性情剛烈,硬是逃出了府中,而後便再無了音訊。”
聽聞母親沒受欺負,司寒如釋重負。
“那當年被她醫治的那個小妾,如今可還在府中?”
管事瞧着司寒面色不好,站在一旁的宋歸年更是帶着煞氣,隻恨不得将這燙手山芋趕緊丢出去。
這會兒司寒主動提到了其他人,管事自然是忙不疊道:“在,在,孫姨娘就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