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是這麼吓人呢……
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盯着身側朱紅的牆壁。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而後像是才看見宋歸年一樣,拱着手就迎上去了,略過司寒的時候還帶起了一陣風。
“哎呀哎呀,下官今日運氣真是上佳,居然能在這裡碰見宋公子,也不知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周大人好啊。”宋歸年掀起薄薄的眼皮,露出一點冰冷冷的笑意。
刹那間就把周大人的熱情給凍住了。
“不知今日……額……下官能不能有這個福氣,能請宋公子還有……嗯……一起吃頓飯呢……”
司寒:嗯?怎麼到自己這裡就變成“嗯”了。
宋歸年看向司寒,征詢她的意見。
其實司寒對這位大理寺卿還是挺有好感的,就是宋歸年似乎不怎麼喜歡他。
而且她總覺得大理寺卿的行為舉止怪怪的。
司寒:“今日出來的急,忽然改變行程,想必周大人也不方便。”
“不如,今日就算了,等到劉元的案子結了,我和歸年再請您吃頓飯如何?”
話是司寒說的,可大理寺卿卻愣是沒轉過身,還是朝着宋歸年道:“哎呀,哪裡能讓宋公子和嗯……破費呢,自己是下官來做這個東,還請二位到時候一定要賞臉才是啊。”
說完了這些客套話,三人前後腳進了這小門。
門口的侍從看着宋歸年和司寒進來的時候,面色如常。
當大理寺卿從那小門裡擠進來的時候,那侍從臉上頓時換了顔色。
“這……幾位貴客,如今雅間就剩一間了,幾位……”侍從為難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能入雅間的,都是掌櫃的專門吩咐過的人。
今日不巧隻剩了一間,到時候若是得罪了雅間的客人,還不知道要被掌櫃怎麼罵。
侍從的目光略過宋歸年的臉。
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好惹!
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跟着這尊煞神一樣的人一起進來的司寒身上。
糾結道:“若是幾位認識,不如拼個桌?”
司寒一樂,從沒聽過哪個店的雅間還有拼桌的說法。
與大理寺卿拼桌這事,司寒是沒有異議的,也就是宋歸年……
司寒偏頭看他。
果然,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在再黑了。
大理寺卿擠到前面,也不能就這樣走啊。
雅間的位置也是要搶的,他之前已經來了三四回了,就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一個雅間,哪能轉身就走。
一張臉堆着笑,強迫自己對上宋歸年的那張臉,“宋公子,咱們也算是同僚,同僚,聽說二位今日抓了劉元回來。”
“這可是一樁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啊。”
“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我請客!”
因着要顧忌那些平民百姓,所以望仙樓菜色的定價并不怎麼昂貴。
但是貴就貴在這雅間的費用!他按人頭收費啊!而且貴得離譜!
邊說邊看着宋歸年的臉色,瞧瞧有沒有松動的意思。
很不幸,沒有。
大理寺卿暗暗瞄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司寒,心中明鏡似的。
一咬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字來,“下官府裡有一好玉,價值連城,恰好夠雕一套首飾。”
複又擡頭看了眼司寒,忍痛道:“若是司大人配上了那玉飾,想必更稱清塵脫俗。”
“隻是……”大理寺卿頓了一下,笑兩聲,“能否讓下官跟着宋公子沾個光。”
司寒不在意這些,對玉一類的沒什麼興趣。
但大理寺卿也是個有意思的人,竟然願意用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來換一頓飯。
這片刻的出神被宋歸年看在眼裡,後者以為她真是對那塊玉感興趣。
于是偏頭小聲道:“大理寺卿說的那玉,應當是真的價值連城,他喜好收集各種珍稀玉石,這事兒整個官場上的人都知道。”
“你要是真喜歡,與他做這個交易也不錯。下次我再帶你來。”
和大理寺卿一起吃飯倒沒什麼,更何況對方願意出這個錢。
司寒剛想開口拒絕玉石的事情。
大理寺卿卻忽然發現了什麼,驚道:“這可真是奇了,司大人腰間挂着的玉佩,與下官方才所說的那玉石正是同源。”
随即有些遺憾道:“哎呀,沒想到司大人已有了這玉,下官屋内的那一塊,也不稀奇了。”
司寒怔然,“這也能看出來?”
大理寺卿頗為自豪,“那是自然,下官雖說于政事上無甚建樹,但是玉石和美食這兩塊,下官可是信手拈來。”
司寒眉心直跳,這真的是朝中重臣說出來的話嗎,為什麼能這麼自豪地說出“在政事上無甚建樹”這種話……
不過若大理寺卿所說的是真的,那當真厲害。
這也讓司寒心底生出一點猜想。
瞧着大理寺卿所說,這玉石價值連城,應當是十分罕見才是。
當真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價值連城的玉石,一下子就落在了京城中兩位官員的手上?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跷……
這樣想着,司寒便問了。
“周大人這玉石是何時尋到的?”
大理寺卿仰着頭想了片刻,而後道:“應當快一年了。”
“說起來,這玉石還得是托國師大人的福才能尋到呢。”